宇文倩有了身孕,自然不方便再時常回王府陪簡潯逗昀哥兒,幫著簡潯分憂解悶兒了,不過簡潯既要帶孩子、忙醫學司的事,還要帶著雲側妃尹側妃等人忙宇文佳宇文伶出嫁之事,本也沒時間再無聊發悶了。
如此過完了夏天,再過完了秋天,進了冬日,宇文佳與宇文伶都熱鬧順利的出了門子,簡潯的忙碌才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而前方的戰局也在這半年裏,發生了不小的改變。
朝廷的軍隊終於在經過了幾場惡戰之後,化被動為主動,越過哀牢山向北逐步推進,再度過渭水,逼近了******叛逆的老巢漠北,隻是漠北到底蒙他們經營多年,又民風彪悍,驍勇善戰,發展到後麵,幾乎所有百姓也加入到了這場戰爭中來,所以要徹底將叛賊剿滅殆盡,隻怕還得一年半載的時間方夠。
宇文修與秋末平安回了京的平雋卻並不著急,今年如此艱難,他們尚且熬了過來,據欽天監說,明年應當會是個風調雨順的好年頭,那全國上下的情況怎麼也會比今年好得多,並且以後會越來越好,他們總算是成功跨出了救民救國的第一步!
而簡潯也在與金斐分別了整整一年後,終於又見到了她,一身男裝,看起來越發飛揚灑脫,自信從容的她。
簡潯不由由衷的笑起來:“我原還想著,在外麵那樣的艱難不易,斐斐你必定要蔫了,就算不蔫,臉上和身上也會多少染上幾分風霜,怎麼也得休養一陣子才能緩過來,倒是沒想到,你看著反比以前更精神了,弄得我都羨慕你,也想跟你到處去看一看,瞧一瞧了。”
金斐笑道:“不瞞王妃,苦固然是苦的,但我打小兒便野慣了,就跟天上飛的老鷹一樣,要時刻做好遭受風吹雨打的準備,可若將它關到籠子裏,****吃飽喝足,安逸閑適,它卻怎麼也不願意一樣,原因無它,那份天高任鳥飛的自由自在,隻要嚐過的人,便再也忘不掉,也再也不願意委屈自己了,若是可能,我還真想帶王妃,還有縣主,也去感受一下呢,隻可惜,王妃舍得下這麼可愛的哥兒,我還舍不得看他與親娘分離呢。”
說著再次看向榻上隻穿了件小襖,爬來爬去,嘴裏“咿咿呀呀”個不住的昀哥兒,笑道:“哥兒真是越看越可愛,我都想據為己有抱回家了,也不知道縣主的孩子將來長什麼樣兒?縣主自己就那麼漂亮,她的孩子一定更漂亮。”
簡潯含笑聽著,每每都在昀哥兒要爬到邊上時,將他往裏挪一下,一麵與金斐道:“倩姐姐這胎多半是女兒,她和胡姐夫都是萬裏挑一的好相貌,將來小丫頭一定傾國傾城,不過斐斐你也不必羨慕,自己生一個便是了……”
話沒說完,堪堪打住了,卻是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試探的問道:“對了,你和平表哥,到底怎麼樣了?說來你們年紀都不小了,早些把大事辦了,也好讓長輩們和我們這些關心你們的人,早日安心啊。”
平雋回京以來,她倒是已見過他兩次了,可這樣的話,她如何好與他說,也的確沒找到機會,可不隻能從金斐這兒下手了?
金斐見問,就無聲的苦笑起來,片刻方低聲道:“四月底五月初在湖南遇上他時,他便已經與我把話說得很清楚了,他就算娶了我,也不會給我想要的東西,他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我還要怎麼死皮賴臉?我也有我的驕傲不是嗎?所以我與他說,我就算喜歡他,也是我的事,與他何幹,我的感情,收放都是我自己的事……之後,我便再沒見過他了,也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會走出來的,隻可惜,回京後才見了他的麵,我的決心又動搖了……”
她甚至差點兒忍不住問他,他心裏曾經那個人到底是誰,隻是終究忍住了,她有預感,她不會想聽到那個答案的,所以這會兒對上簡潯,她也沒問,有些事,糊塗比明白好。
簡潯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牛不喝水尚且不能強摁頭,何況是平表哥那樣的人,全天下能勉強他的人,從來都隻有他自己,看來,終究是他和金斐有緣無份罷!
片刻,簡潯才低聲問道:“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若實在不行,就長痛不如短痛,趁早放棄了罷,你的人生還那麼長……”
金斐反倒笑起來,又恢複了方才的颯爽與灑脫:“自然是繼續努力,繼續與他鬥智鬥勇了,我還不信,我真搞不定他了。不過,我也給自己定了一個期限,五年,五年的時間,連一塊兒石頭都能捂熱了,若我還捂不熱他,我也沒什麼繼續捂下去的必要了,屆時我就回家鄉去,招贅一個男人,生上兩個孩子,以後老公孩子熱炕頭的,也是一種幸福,至於這白白浪費的幾年,人生這麼長,誰還能不浪費上三五年的不成,就當生命裏沒有這幾年罷!”
五年以後,她也才二十四,不至於對她的婚姻和未來造成太大的影響……簡潯就點起頭來:“你能有這樣清晰的規劃,當然最好了,若有什麼需要,隻管開口,雖說平表哥是我表哥,可在這事兒上,我卻是你堅定不移的後盾。”
金斐笑道:“若真有需要王妃幫忙的,你不說我也會開口的,那我今兒就先告辭了,剛回京來,事情千頭萬緒的,明兒還要去看一下縣主,等過完了年,我再好生來陪王妃說話兒。”
簡潯知道她忙,也不多留她,讓何媽媽和奶娘將昀哥兒看好,親自送了她出去。
晚間待宇文修回來後,照例與他說白日裏自己都做了什麼都發生了些什麼事時,不由感歎道:“真不知道平表哥怎麼想的,難道還真讓他母親一直代表他和平府在外交際應酬不成,等把人都得罪光了,他的名聲也被敗壞得差不多了,他就知道什麼叫後悔了,斐斐哪裏配不上他了,比他母親強一萬倍好麼?”
平大太太如今可得意了,首輔大人的母親呢,輩分又高,真正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捧月,她豈能不越發膨脹,越發目中無人的?亦連對上簡潯時,都把長輩的架子擺得足足的,著實可惱又可笑。
不止她,平家上下也一改以往的低調內斂,平西侯更是不再深居淺出,而是頻頻宴客,頻頻去國子監太學等地方禮賢下士,還弄了個育兒堂出來,隱隱竟已有了盛京第一門閥的架勢,稍稍有點眼色的人,都看得出來平府這隻怕是打算與攝政王府一較高下了。
簡潯為此很是心驚著急,平家上下敢這般高調,至少說明他們是有“大誌向”的,時間一長,平表哥耳濡目染之下,又豈能不受到影響?那可是他的家族和骨肉至親們,便一開始沒有其他想法的,隻怕也要滋生出來了,何況他還未必就沒有想法……難道,他們真免不了兩虎相爭,兩敗俱傷的結果嗎?
所以簡潯才那般關心金斐與平雋的進展呢,除了的確希望金斐心想事成,有情人終成眷屬,平雋也能有個幸福美滿的小家庭以外,再就是有個聰明清醒,胸襟格局俱有,還知道百姓疾苦的當家主母,於如今的平家來說,實在太重要,於她和宇文修來說,也太重要了;當然,萬一平雋真有那個心,金斐與他結合了,便是如虎添翼,他們隻會更難對付,可不到最後那一刻,她還是希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宇文修如何不明白簡潯沒有訴諸於口的焦慮與擔心,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潯潯別著急,之前是平子清不在京中,如今他回來了,自然知道約束家裏的人了,何況我和他已經談過了,他說希望自己將來作為整個大鄴幾百年下來,數得著的名臣、政治家名垂青史,所以,你擔心的事現在不會發生,以後也不會發生。”
平雋能這般想,宇文修自然是高興也感激的,就算是他上位了,江山也始終是他們宇文家的江山,沒有旁落,百姓們更不必再受池魚之殃,於公於私來說,這樣的結果都是最好的,他相信,他和平子清終究會共譜一曲君臣相得佳話的!
“真的?平表哥真這麼說的?”簡潯聽得又驚又喜,見宇文修點了頭後,更是激動得在屋裏走來走去的,一副今夜不打算睡覺了的架勢。
看得宇文修忍俊不禁,忽然打橫抱起了她,就往內室走去,一麵低笑道:“這麼高興的事,可得好生慶祝一番,梅開二度且不夠,得梅開三度甚至是四度才成啊!”
簡潯忙摟住了他的脖子,嗔道:“有你這樣慶祝的嗎,再說了,你明兒不上朝了?還妄想這般胡鬧,當你還是十七八歲時呢……呀……”
話沒說完,已被宇文修壓到床上,一口咬在了脖子上,氣息不穩的道:“我如今也才二十歲而已,你就嫌我老了?既然敢嫌我,就等著接受懲罰罷!”
手一揮,大紅的羅賬便落了下來,遮住了滿床的香豔與旖旎。
良久,大紅的羅帳終於被撩開,宇文修直接光著身子去到桌邊,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簡潯喝:“現在還嫌我老麼?”從語氣到神情都誘惑危險至極。
簡潯嗓子都快啞了,忙搖頭:“不敢了不敢了,我們還是快睡罷。”也不敢去清洗了,省得某人趁機再獸性大發一回。
宇文修鳳眼裏就閃過一抹得意,喝盡了杯中的水,複上床躺下,將簡潯擁在了懷裏,夫妻兩個都很享受雲雨後坦誠相對,親密無間的這個時刻。
簡潯很快便昏昏欲睡了,不過睡著之前,沒有忘記老調重彈:“師兄,是藥三分毒,就算丁前輩再怎麼保證,我仍覺得那個藥不能再吃下去了,你要不,還是停了罷?如今停了,再散個一年半載的藥性,屆時昀哥兒也快兩歲了,我們給他添弟妹再合適不過了……好不好嘛?”
簡潯生產時的命懸一線嚇得宇文修好久都睡不著覺,更是此生都不想再經曆第二次那樣的折磨了,是以簡潯才出了月子,他便找到丁前輩,讓他給他配了一劑有避孕功效的藥,要不是丁前輩好說歹說,他甚至想直接配一劑絕育的了。
然後,便一直吃到了現在,果然效果絕佳,可簡潯知道後,卻一是怕於他的身體有損,二是還想生個女兒,過不了幾日就會勸他一次,一如此時此刻,隻可惜,至今都收效甚微。
果然宇文修抱著她的手立刻緊了緊,道:“姐姐不是很快就要生了嗎,等姐姐生了,昀哥兒不就有弟妹了?何必非要我們自己生,何況,你身體不好,我這兩年也忙,還是以後再說罷。”說完改抱為拍,輕輕哄起她睡覺了。
簡潯卻也不氣餒,以前師兄可都是一口回絕的,如今卻是‘以後再說’,已經算是進步了,她得繼續再接再厲才是,退一萬步說,就算他一直不鬆口,她難道就沒有其他法子,譬如把他的藥給換了?所以,她的女兒,是生定了!
又過了幾日,天氣越發冷了,轉眼便到了年底,簡潯又開始為過年的年節禮忙活兒了,自然各處的應酬也多了起來。
去了幾次後,她驚奇的發現,平大太太出席的次數少了不說,便人來了,也變得低調多了,不再跟以前似的,她在哪兒,就得讓人人都跟著她轉一般,喧賓奪主,讓主人和客人心裏都不得勁兒。
等正旦進宮朝拜時,簡潯更是連平大太太的人影都沒瞧見了,據說是病了,畢竟她也是交五十的人了,冬日天又冷風又大,一個不慎便有可能從小病拖成大病,倒也沒怎麼引得旁人疑惑。
但簡潯卻知道,一定是平雋做了什麼,因為這陣子整個平西侯府都低調了下來,除了育兒堂還在以外,前陣子他們家的高調與熱鬧,就好像是人們的錯覺,根本就沒真正發生過一般。
她不由暗自鬆了一口長氣,得虧平表哥當機立斷,把一切都扼殺在了萌芽狀態,不然屆時最難做的,就是他了。
如此不知不覺的出了正月,進了二月,前方傳回了討逆大軍開撥以來,最大的好消息,李慎帶著三路討逆大軍,先是互為犄角,再呈包抄之勢,大敗******叛軍於漠北腹地,這一代******宇文炤自盡於城樓之上,隨後被手下梟首並縛其妻兒敬獻於朝廷。
為時一年零一個月的“慶王之亂”至此終於徹底結束。
消息傳回盛京,上至達官貴人,下至黎民百姓,都歡欣雀躍,張燈結彩,比過年時還要熱鬧幾分。
但最高興的,還是簡潯,接到消息後,她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備車,帶了昀哥兒回娘家去。
過去一年以來,雖然簡君安與平氏嘴上什麼都沒說過,更沒有流露出過半點怪責宇文修和簡潯的意思來,但簡潯知道,他們心裏一刻也沒有安寧過,且不接到討逆大軍大勝,簡澤平安無事的確切消息,甚至是不親眼見到他人平安無事的再站到他們麵前,他們都一刻不能心安。
簡潯如今自己做了母親,就更能明白自己父母的心情了。
所以她一度覺得沒臉回娘家去,也不知道該以什麼麵目來麵對父親和母親,好在這一切如今都結束了,她終於不必再愧對自己的父母了!
一時回了崇安侯府,簡潯才在垂花門外下了車,簡君安與平氏便齊齊接了出來,老兩口兒都是滿臉的激動,一見簡潯簡君安便先激動的問道:“潯兒,你是不是也聽說了好消息?可真是太好了!”
平氏隨即含淚而笑的接道:“我這懸了這麼長時間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潯兒你也是,總算不必再覺得沒臉麵對我和你們父親,連家都難得回一次了罷?害我們兩個老的,少見了多少次我們心愛的小昀哥兒啊,是不是?”
說著,伸手抱過昀哥兒,在手裏掂了掂:“這小家夥兒,又長沉了些……昀哥兒,大舅舅就快回來了,你高不高興啊?”
簡潯被說得訕訕的:“我這不是,這不是****都瑣事纏身,沒空回來嗎,好在該忙的都已忙得差不多了,以後一定多帶了昀哥兒回來探望爹爹和母親,爹爹和母親屆時可別嫌我們母子呱噪才好。”
還以為父母不知道她的心結呢,原來他們都知道,那就更是她不孝了……不過萬幸都過去了,以後一切都隻會越來越好的!
朝廷收到捷報後,很快便頒下了專門針對漠北的十餘條政令,以穩定民心,休養生息,畢竟漠北也是大鄴的疆土,漠北的子民也是大鄴的子民,總不能因為叛賊宇文炤不少,就遷怒當地無辜的百姓。
很快進入三月,漠北初定,宇文修下旨設漠北都護府,命周四平鎮守,厲兵秣馬,與九邊總兵府一起,拱衛大鄴的江山和百姓。
四月,大軍班師回朝,沿途百姓夾道歡迎,主帥李慎軍紀嚴明,與民秋毫無犯,王師越發民心所向。
而宇文倩也在此期間,經過一日一夜的陣痛,平安生下了一個六斤半的女兒,母女平安。
簡潯看著宇文倩喜極而泣的眼淚,還有胡嚴抱著女兒,就跟抱著全世界一般珍視與滿足的神情,自己也忍不住紅了眼圈,果然苦難以後的幸福,才越發顯得彌足珍貴麼?
五月,李慎與簡澤等人順利抵達盛京,朝廷論功行賞,李慎封了忠勤伯,接替其父李如海,任大同總兵,繼續戍守山西,簡澤功勞小些,不過撈了個四品的隻會僉事,但以他的年紀,這已經算得上厚賞了,何況經此一役,他還注定前途一片光明。
以致崇安侯府的門檻,一時間差點兒沒讓媒婆給踏平了。
這一年,大鄴果然從頭至尾都風調雨順,並且接下來兩年都如是,老天爺終於在看夠了老百姓們的苦難後,大發慈悲,開始恩澤他的子民了。
更兼攝政王宇文修與首輔平雋愛民如子,輕徭薄賦,整頓吏治,嚴懲貪官汙吏和地方豪強,整個大鄴的風氣都為之一新,老百姓終於在流離失所了多年後,重新嚐到了何為安居樂業,大鄴也終於又有中興強盛,海清河晏之象了。
時間不緊不慢的進入嘉興六年,小皇帝宇文翀開始出閣念書。
卻不知是天賦不夠,還是小孩子頑皮、沒有定性,怎麼也坐不住,怎麼也念不進去書,一個月下來,竟連《三字經》都背不下來,還氣跑了三位太傅。
與此同時,一個流言開始悄悄的在皇宮流傳開來,漸漸更是傳得宗室、勳貴和文官三大圈子都知道了,那就是小皇帝的生母淑太妃,據說竟是先帝的嫂子,二人當年苟合後,明貞帝便偷梁換柱的將淑太妃給救了下來,然後方有了小皇帝。
如此一來,小皇帝的出身就實在有那麼些不光彩了,若是尋常人家也就罷了,他可是生在天家,還是君臨天下的一國之君,這樣的出身哪裏配得上?
百官因此陸續上本,請求攝政王和首輔徹查此事。
小皇帝卻越發頑皮,還在早朝時,大罵老臣,口口聲聲:“當皇帝無聊死了,朕不要當了,朕隻想玩兒,天天玩兒的,什麼都不做,隻是玩兒……王叔,不然你替我當這個皇帝罷?”
小皇帝一開始可能隻是無意喊了這句話出來,但喊出來以後,便覺得這個主意簡直再好不過,自此時不時的就要念上一回,並終於於嘉興七年的正旦,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第一次正式提出了禪位。
宇文修自是堅決推辭,小皇帝卻是心意已決,又於二月二龍抬頭和端午節兩次大朝會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第二次第三次提出禪位,並且說若攝政王再堅決不受,他便出家為僧了。
百官見小皇帝的心意已無可回圜,也因此苦勸攝政王以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為要。
宇文修堅辭不過,終於同意即位,是為新元帝。
尊生父睿郡王為親王,世襲罔替,冊正妃簡潯為後,遜帝宇文翀為平親王,世襲罔替,其母淑太妃為平親王太妃,許其出宮隨子別府而居。
同時大赦天下,與民休養,廣開恩科,招賢納才,以期能真正海清河晏,八方來朝。
“皇上回宮——”
登基大典後,宇文修沒有在前麵多做停留,徑自回了後宮。
就見簡潯正抱了盂盆吐得麵無血色,他忙搶上前幾步,給她拍起背來,臉上沒有半點嫌棄之色,反而隻有心疼與嗔怒:“我早說了,咱們已經有昀哥兒曜哥兒了,很不必再生了,你偏不聽,如今知道難受了罷?這一次,絕對是最後一次了,不管你以為怎麼說,我都絕不會再鬆口,你也休想再換我的藥了!”
簡潯有氣無力的笑道:“行行行,我不換了,也不生了,師兄別生氣……”心裏卻想著,若這次是女兒便罷,若還是兒子,她鐵定還得換他的藥。
宇文修也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知道自己從來都是被吃得死死的那一個,隻得暗暗在心裏祈禱,她這一胎可千萬要是女兒啊,他真的、真的不想懷孕的是老婆,更辛苦的卻是他這個男人的經曆再來一次了……果然他這個皇帝當得前無古人的憋屈,可是,誰讓他甘之如飴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