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們的形象完全展露在了我們的麵前:五個極其壯健的男子,背著長矛,神色凝重,已經拉滿了弓弦用那尖利的箭鏃指著我們。還有一個趴在地上,瞄準了威子。
我緊張地說不出話來,而此時我已經提劍在手了,但是麵對五個看似訓練有素的攜帶遠程武器的壯漢,我曉得假設我一動手中的劍,肯定立刻就死絕了。
而教授他們幾個很識相地舉起了手。大概陷入了三十秒的沉默,教授忽然一放手準備交涉:“我們……”而眼前隻是一道白光過,瞬間教授臉上出現了一痕血跡,錚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土牆上,我瞥眼一看,是一支箭。而再回首看那五個人,每個人都是滿弦,隻有最右邊這小子右手儲備裏頭少了一支箭。媽的他在一瞬間就再次把箭搭上去了?手速這麼快?我不得不驚訝,看了看那個小子,身高大概和我差不多,看上去精瘦精瘦的,但是肌肉線條很清晰。接著他很清晰地吐出兩個字:“噫塔。”教授識相地重新把手舉起來,閉口不說話了。
我觀察了一下這幾個人,標準的類似馬尾的發型,看起來相當幹練,頭上都戴了一環飾鏈,看上去是用某種動物的牙齒穿成的。中間那人簡直比袁業還要壯,左邊那家夥臉上有一道刀疤,看著格外凶狠。從左往右數第二個小子,看上去年輕,留了一小撮胡子。還有地上的那家夥,乍一看就和威子一般長短,但比威子不知道要壯實多少倍。
中間那個壯漢開始說話了,講的是一種奇怪的語言,於是那幾個人開始低聲地交流。威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可我看他那個動作跪著已經非常吃力了,加上似乎盔甲有一定分量,他終於撐不住撲的一下趴倒,然而他立刻站了起來,幾乎在他起身的同時一支箭飛過來,所幸威子起身快,箭頭擦在盔甲上落地了。等威子直立了,再次舉起了手。而對麵那五個“野蠻人”在粗魯地“噫塔噫塔”。
“我們沒有惡意!”袁業忽然喊道。
這時候那五個人似乎吃了一驚,又開始低聲討論,他們都望著那一個小胡子。然後小胡子舉著箭頭對著我:“唔切。”
我的劍還顫顫巍巍的舉在半空中,我清楚他是針對我以後,低聲道:“啥?……”
“唔切!”他顯得有些粗魯,“方峽唔切!”
他用箭頭指著我,反複重複這句話。這會兒威子忽然想到:“是在說‘放下武器’?”
方峽……唔切……我喃喃道,然後緩緩地把劍放低,並衝他示意,當我把劍放在地上以後,再重新舉著手起身。
他們幾個互相以目示意,終於中間的壯漢開口:“咿利卡貝亞!”接著旁邊幾個人放下了弓背在身上,並且從腰後抽出了幾條短麻繩,一看就是要把我們綁了。他們湊上前說著:“戶卡伊薩!”
“可能是想帶我們去見首領,不要反抗。”教授輕聲道。那幾個人朝著我們走來,教授和阿公他們自覺伸出了雙手準備給他們綁。小胡子朝我過來,他提著麻繩,而此時身體中部全部暴露在我麵前。雖然從理性的角度上我知道自己一定幹不過他們幾個,可是一股莫名的衝動促使著我去占這個空子,於是我忽然發力前衝,一拳頭抄著小胡子的小腹部揮了過去。
而我分明看到,小胡子的臉上露出了一彎沉著的微笑。他迅速地用那條短繩捆縛住了我的右拳,向後一拉,化掉了我的攻擊,我用一副吃驚的神色盯著他那耐人尋味的笑容,這是我昏迷前見到的最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