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宮廷製度的變化輦輿製度(1 / 3)

(一)皇帝輦輿

唐代是一個等級嚴格的社會,在宮廷裏使用的交通工具方麵,也深刻地體現了這種鮮明的等級特點,皇帝、太子、後妃所使用的交通工具存在很大的區別,主要表現在數量的多寡和規格高低的不同上,所有這一切構成了所謂的輦輿製度。

在唐朝建立之初,輦輿製度完全沿襲隋製,直到唐高祖武德四年(621)才正式頒行了車輿之令,從而確立了在交通工具方麵的等級製度,規定:“上得兼下,下不得擬上。”(《新唐書·車服誌》)違反者要受到嚴厲的懲處。由於統治階級把這種製度也視為禮儀製度的一個組成部分,所以屬於皇帝的車輿大體上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實用的交通工具,用於不同場合的出行目的;另一部分則屬於皇帝出行時儀仗的組成部分,實際並不乘坐。

唐製,皇帝車輿分為玉輅、金輅、象輅、革輅、木輅,總稱為五輅,此外,還有耕根車、安車、四望車等,這些都是皇帝乘用的車輿,分別用於不同的場合,共計八等。

玉輅:青色的車輛,用玉裝飾於車的各個部分的末端,並繪有青龍、白虎、金鳳、鳥獸等圖案。參加祭祀、納皇後等場合時乘坐之。

金輅:紅色的車輛,用黃金裝飾於車的各個部分的末端。參加鄉射、祀還、飲至等禮儀時乘坐之。

象輅:黃色的車輛,用象牙裝飾於車的各個部分的末端。平日出行時多乘坐之。

革輅:白色的車輛,車身的各個部分蒙之以皮革。巡狩、檢閱軍隊時乘坐之。

木輅:黑色的車輛,以漆漆於車身。田獵時乘坐之。

唐朝還規定五輅的車蓋顏色皆與車身顏色相同,所用旌旗及鞶纓的色彩也與車身一致,但是蓋裏皆用黃色,這五種車輅車廂上所繪的圖案也完全一致。還有一點需要說明,即天子五輅均用六匹馬駕馭,這是自先秦以來就已形成的一種儀製。

耕根車:青色的車輛,蓋分三重,其他形製同於玉輅,駕六馬。參加籍田之禮時乘坐之。

安車:用黃金裝飾,車的擋板為彎曲形,有朱絲絡網,用四匹赤色馬駕馭。“臨幸則供之。”(《舊唐書·輿服誌》)

四望車:形製同於安車,朱絲絡網,淺絳色的車幔,用一匹馬駕馭。拜陵、臨吊時乘坐之。

除此之外,還有指南車、記裏鼓車、白鷺車、鸞旗車、辟惡車、皮軒車、豹尾車、羊車、黃鉞車,其中豹尾車、黃鉞車,武德時無,貞觀時增加,天寶初改黃鉞車為金鉞車。這九種車,再加上耕根車、安車、四望車,合稱十二乘,均屬於天子屬車。皇帝外出行幸時,將其列入鹵簿(儀仗)隊伍中;舉行大朝會時,則分列於左右兩旁,是皇帝儀仗的組成部分。

以上這些製度並不能得到一以貫之的執行,如唐高宗就不喜歡乘坐輅車,每舉行大的禮儀活動,往往乘坐人抬的輦往來。自武則天以來的各位皇帝均沿襲了高宗的做法,人不以為怪,並且逐漸發展成為一種常製。唐玄宗時,認為皇帝乘輦而不乘輅,不符合禮儀製度的規定,於是又廢去了皇帝出入乘輦的做法,改乘輅車。開元十一年(723)冬,舉行南郊大典,玄宗乘輅前往,返回時卻騎馬而歸。從此以後,無論行幸還是舉行郊祀大典,也不分路程遠近,皇帝皆騎馬往來,遂使五輅與十二屬車一樣全都排入儀仗之列,成為天子鹵簿的一

唐閻立本《步輦圖》局部部分,而失去了實際乘坐意義。

唐代皇帝的交通工具除了輅車、騎馬外,還有輦,“舊製,輦有七:一曰大鳳輦,二曰大芳輦,三曰仙遊輦,四曰小輕輦,五曰芳亭輦,六曰大玉輦,七曰小玉輦。輿有三:一曰五色輿,二曰常平輿,其用如七輦之儀,三曰腰輿,則常禦焉”(《唐會要》卷32《輿服》)。輦,是一種人扛肩抬的交通工具,所謂“七輦”,表現的也是皇帝的排場,在實際使用中並沒有嚴格的區別,到了後來也成為儀仗的一部分。至於輿,本意是指駕馬的大車。在古代車多以牛駕,駕馬者則謂“輿”。到了後世,將人力所抬的輿稱之為“輿床”。唐代的所謂“三輿”,均指人力所抬的交通工具,隻是形製與輦稍有差別,四麵有車一樣的擋板,上有蓋。

以上的這些交通工具都是製度上的正式稱謂,其實在平常並沒有這麼嚴格的區別,比如叫肩輿、步輿、步輦、擔子、腰輿等。以舁抬的方式來劃分,可以分為肩輿、腰輿和襻輿三種。所謂肩輿,是指行走時扛在肩上的一種輦,也稱平肩輿;腰輿,則是指手抬的輦;襻輿,是指在輦杠上係有襻帶,然後再以肩承重。唐代著名畫家閻立本所繪的《步輦圖》,描繪的就是襻輿。如果以製造材料來劃分,可以分為竹輿、藤輿和木輿三種。《步輦圖》中所繪的輦就是木製的。輿這種交通工具不僅皇帝使用,在貴族官僚中也普遍使用,隻是帝王、後妃所乘的輿才可以稱為輦,其他人等即使是貴族也不能稱輦,隻能稱輿或擔子了。需要說明的是,在上古時期輦也可以指人力推挽的車,在稱呼上也沒有如此嚴格的等級區別,大約在秦漢以後,才作為帝王、後妃所乘的這種交通工具的專稱。

(二)後妃車輿

唐製,皇後車輅共有六種,即重翟、厭翟、翟車、安車、四望車、金根車等。

重翟:青色車身,黃金裝飾,朱色輪框,青色車帷,朱紅色裏子,朱絲絡網,繡紫絡帶,插翟尾,六匹馬駕之。冊後大典、郊祀典禮、祭祀宗廟時乘坐之。

厭翟:紅色車身,黃金裝飾,朱色輪框,紅錦帷,朱絲絡網,紅錦絡帶,六匹馬駕之。采桑典禮時乘坐之。

翟車:黃色車身,黃金裝飾,輪畫朱牙,車側插有翟羽,白紅錦帷,朱絲絡網,白紅錦絡帶,六匹馬駕之。省親時乘坐之。

安車:赤色車身,黃金裝飾,四匹馬駕之。臨幸或吊問時乘坐之。

四望車:朱紅色車身,紫色車帷,四匹馬駕之。拜陵、臨吊時乘坐之。

金根車:朱紅色車身,紫色車帷,朱絲絡網。平時乘坐之。

由於皇帝的嬪妃之間等級高下差別頗大,因此其所乘之車輅也各不相同。唐製:貴妃、淑妃、德妃、賢妃各一人,合稱四夫人,正一品,乘厭翟車;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各一人,合稱九嬪,正二品,乘翟車;婕妤(正三品)以下,包括美人、才人、寶林、禦女、采女等,皆乘安車。

唐代還有所謂外命婦,包括公主、王妃、國夫人、郡夫人、縣夫人以及郡君、縣君等不同名目,由於其品階高下不同,所乘車輅的規格也不相同。如公主、王妃乘翟車,以兩匹馬駕馭;國夫人則乘犢車,以白銅裝飾,以牛駕馭;其餘外命婦也隻乘犢車,其裝飾及色彩的規格比國夫人所乘的犢車更加等而下之。但實際情況往往與製度的規定不相符,如唐玄宗時,楊貴妃的姐妹生活奢侈,其跟隨皇帝前往華清宮時,“為一犢車,飾以金翠,間以珠玉,一車之費,不下數十萬貫。既而重甚,牛不能引,因複上聞,請各乘馬”(鄭處誨《明皇雜錄》卷下)。楊氏姐妹為外命婦,隻能乘以犢車,就此來看,似乎沒有違製,但其飾以金銀、珠玉,就違反了犢車飾以白銅的規定。

其實在唐代無論是內命婦還是外命婦,除了參加一些正規的典禮外,在平時騎馬或乘輿是非常普遍的現象,尤其是在唐後期,輿服製度的束縛力已經非常鬆弛了。

(三)太子與親王車輿

太子是未來的皇帝,所以他的車輅規格也是比較高的,有金輅、軺車和四望車之別。

金輅:紅色車身,與皇帝的金輅相同的是,也是以黃金裝飾於車的各個部分的末端,不同的是,車廂上畫的圖案與皇帝的金輅有很大的差別。太子金輅沒有青龍、白虎之類的圖案,僅有鳥獸之類的圖案。車蓋為朱色而裏為黃色,車輪畫有朱牙,以四匹馬駕馭。跟隨皇帝參加大祭祀、元日與冬至大朝會以及納太子妃時乘坐之。

軺車:以黃金裝飾於車的各個部分的末端,以一匹馬駕馭。五日常服、接見東宮宮臣、宴享宮臣以及平時出入行道時乘坐之。

四望車:以黃金裝飾於車的各個部分的末端,車帷的表麵為淺絳色,裏子為朱紅色,以一匹馬駕馭。臨吊時乘坐之。

親王隻有象輅,車身、車蓋、車輪均為朱紅色,車帷的表麵為青色,裏子亦為朱紅色。唐朝規定親王的車輅平時由太仆寺保管,隻有參加重大典禮,如接受皇帝宣製、參加冊命典禮以及巡陵、結婚、喪葬時方可乘坐,平時出行皆以騎馬代替乘車。

在實際生活中,太子、親王出行更多的還是騎馬或者乘輿,如唐太宗寵愛魏王李泰,因其身形胖大,特準其乘小輿出入宮廷,便是一例。因為騎馬或乘輿要比乘車快捷方便,所以很為當時人所喜愛。不僅太子、親王如此,就連朝臣們也都喜歡乘坐。如李綱任太子少師時,“有腳疾,不堪踐履,太宗特賜步輿,令綱乘至閣下,數引入禁中,問以政道。又令輿入東宮,皇太子引上殿,親拜之”(《舊唐書·李綱傳》)。再如唐玄宗命馬懷素與褚無量為侍讀,“每次閣門,則令乘肩輿以進。上居別館,以路遠,則命宮中乘馬,或親自送迎,以申師資之禮”(《舊唐書·馬懷素傳》)。其實在唐代不僅皇帝、太子、後妃、官員喜歡乘輿,即使白衣之士,隻要經濟條件允許,也可乘肩輿出行,關於這種事例在唐代筆記小說中並不鮮見。

二、冠冕服飾

(一)皇帝服飾

唐代皇帝的服飾共有大裘冕、袞冕、冕、毳冕、繡冕、玄冕、通天冠、武弁、黑介幘、白紗帽、平巾幘、白帢十二等(此據《舊唐書·輿服誌》,與《唐會要》略有不同)。這些服飾分別用於不同的場合:

大裘冕:冕無旒,廣八寸,長一尺六寸。裘(外套)以黑羔皮製成,領口為紅色,裳(下衣)為紅色,朱紅色的襪子,紅色的靴子。祭祀天神地祇時穿用之。

袞冕:冕垂白珠十二旒,紅色上衣,絳色下裳,革帶,佩劍。這種服飾用途比較廣泛,凡宗廟祭祀、遣將出征、軍隊班師、即位大典、納皇後以及元日坐朝等場合皆穿用之。

冕:這種服飾的最大特點,就是全服共有七種圖案,上衣用三種,即華蟲(雉形)、火、宗彝(虎、蜼二獸圖形),下裳用四種,即藻(水草)、粉米(畫米顆成團狀)、黼(斧形)、黻(兩己相背形)。其餘部分同於袞冕。國家有事於遠方時穿用之。

毳冕:全服共有五種圖案,上衣用三種,即宗彝、藻、粉米,下裳用二種,即黼、黻。其餘部分同於冕。祭祀大海山嶽之神時穿用之。

繡冕:全服共有三種圖案,上衣用一種,即粉米,下裳用二種,即黼、黻。其餘部分同於毳冕。祭祀社稷時穿用之。

玄冕:這種服飾的特點是,上衣無圖案,下裳隻有一種圖案,即刺繡黼。其餘部分同於繡冕。祭百神、拜日月時穿用之。

通天冠:冠加金博山,有蟬十二,上施珠翠,黑色上衣,白裙,革帶,佩劍。用於各種祭祀、冬至朝會、拜王公、元會、冬會等場合。

武弁:這是皇帝在講武、閱兵、狩獵、大射等場合穿用的服飾,表示不忘武備,提倡尚武精神。冠上附有金蟬,戴平巾幘。

黑介幘:戴黑色幘巾,白紗單衣,白裙襦,革帶,素襪,烏皮靴。拜陵時穿用之。

白紗帽:白裙襦,白襪,烏皮靴。聽朝及宴享賓客時穿用之。

平巾幘:幘(包頭發的巾)用金寶裝飾,玉簪,紫褶(夾衣),白褲,珍珠寶鈿帶。乘馬時穿用之。

白帢:前往吊唁重要大臣時穿用之。

除了以上這些用於各種場合穿用的服飾外,皇帝平時所穿著的便服,也叫常服,是赤黃袍衫,戴襆頭,穿六合靴。自從皇帝服色用赤黃以後,遂禁止士庶再用此色調。故宮博物院藏唐代畫家閻立本繪《步輦圖》(摹本),表現了唐太宗接見吐蕃使者時的場景,其中太宗頭戴黑紗襆頭,穿柘黃綾袍,腰係紅鞓帶,腳穿烏皮六合靴。將這種形象與文獻記載相對照,兩者完全吻合。

所謂襆頭,是唐代男子頭飾的一種,實際上就是將一塊整幅的皂絹裁出四角,其中兩角係在腦後,另兩角反係於頭頂。最初襆頭是直接裹在發髻上的,看起來比較低平。後來出現了墊在襆頭裏麵的巾子,將巾子罩在發髻上,然後再裹以襆頭。這樣就使得襆頭的外形變化多了起來,從而可以裹出不同的式樣。襆頭不僅在宮廷、官員中廣泛流行,社會的各個階層也都非常喜歡。上述《步輦圖》中太宗穿的這種袍又稱“缺胯袍”,是一種在衣側開衩的圓領長衫。這種長衫的衩口最初較低,後來越變越高,直抵胯部,故稱缺胯袍。太宗穿的六合靴,是用六塊皮革縫製而成,看上去有六條縫,所以稱“六合靴”或“六縫靴”。

唐代皇帝所穿的常服與普通官員及平民所穿的服飾在款式上並無很大的差別,要說有差別,主要就是顏色上的差別,此外在服裝材料的質量上肯定也有很大的不同。

(二)後妃服飾

唐代皇後的服飾分為衣、鞠衣、鈿釵禮衣三等。這些服飾都是皇後在正式場合穿用的服飾,並非日常服飾。

衣:頭上飾花十二株,衣為深青色,上有二行翬翟(錦雞)圖案,分為五種顏色,素紗中單(內衣),係蔽膝、大帶,腰懸白玉佩,穿青色的襪和舄(鞋),舄上有黃金裝飾。主要用於重大場合的穿用,如冊皇後、助祭、朝會或其他大事。

鞠衣:頭上飾花十二株,衣為黃色,無翬翟紋,無佩,穿履。舉行親蠶之禮時穿用之。

鈿釵禮衣:頭上飾十二鈿,服色不定,無翬翟紋,無佩,穿履。宴見賓客時穿用之。

唐代皇後平時所穿的便服(常服)沒有統一的規定,所謂“綺羅錦繡,隨所好尚”。

唐代宮廷之中除了皇後之外,其他嬪妃也叫內命婦,各有其品階,其禮服大體可以分為翟衣、鈿釵禮衣、公服、宴服四類,用於不同場合的穿戴,具體情況如下:

翟衣:青色,用羅製成,上繡有雉的圖案。其頭上的花鈿數量因命婦的品階而定,一品花鈿九株,二品八株,三品七株,四品六株,五品五株。革帶,青襪,穿舄,有佩、綬等。受冊、隨皇後親蠶、朝會等場合穿用之。

鈿釵禮衣:沒有統一的顏色規定,其他方麵同於翟衣,唯無雉及佩、綬,穿履。不同品階的命婦,其頭上花鈿數量的規定同於翟衣。平日參見皇帝、皇後時穿用之。

公服:沒有中單、蔽膝、大帶,也沒有複雜的頭飾,這是一種平常穿著的服飾。

宴服:沒有統一的顏色規定,外命婦令各依其夫品階定其服裝的顏色,上品命婦可以使用下品命婦宴服的顏色,但下品不許使用上品的服色。

至於內命婦的常服樣式、色彩、質地,並沒有統一的規定,可以隨意穿著,與社會上的其他婦女並沒有大的區別,大體上包括如下幾類:

衫、襦:衫、襦都是短上衣,為唐代婦女最常見的服裝。衫一般較薄,襦則較厚。就形製而言,唐初衫襦比較短小,窄袖,掖在裙腰內。直到唐玄宗天寶初年,仍然流行著“小頭鞋履窄衣裳”。後來衫襦變得逐漸寬大,以至於唐文宗不得不頒詔,限製襦袖不得超過一尺五寸,而此前很多地方的婦女衣袖都闊達四尺。當然這隻是衫襦的大致趨勢,實際上在唐前期就有大袖衫襦,後期也有穿窄袖羅衫的。衫襦的顏色大致有白、青、緋、綠、黃、紅等多種色調,尤以紅衫為多。一般的衫子用布製作,好的則用羅,上有金銀線;襦則多繡有各式花樣,所以當時的詩歌中常有“薄羅衫子金泥縫”、“連枝花樣繡羅襦”的說法。

裙類:唐代婦女的裙子總的來說比較長,當時又時興將裙腰係在胸上,這就使裙子顯得更加修長。唐初的裙子比較瘦,上麵有許多褶,有單色裙也有間色裙。由於褶多了比較浪費,唐高宗、唐玄宗都曾下詔禁止多褶的裙子。到唐中後期,這種帶褶的間色裙不再流行,而代之以比較寬肥的裙子,束胸仍然很高。從顏色方麵看,色彩濃豔的裙子取代了色彩較為單一的裙子,其顏色以紅、黃、綠為多,紅裙即石榴裙。裙的材料有多種多樣,如綢裙、紗裙、羅裙、金泥簇蝶裙、百鳥毛裙等。其中百鳥毛裙隻有貴族婦女才穿得起,中宗的女兒安樂公主就有這樣一條裙子,色彩非常豔麗,正麵看是一種顏色,側麵看是另一種顏色,陽光下是一種色調,陰影下是另一種色調。當時人們都非常羨慕,貴族富家婦女紛紛仿效,致使長安周圍山嶺的鳥禽大都網羅殆盡了。

唐襦裙、半袖展示圖

唐婦女禮服

唐周昉《簪花仕女圖》局部帔子:帔是搭在肩背上的長帛巾,當時多稱為“帔子”,也叫帔帛、披帛、領巾,大約是由中亞傳入中國內地的,在唐代普遍流行。從形製上看,有的帔較長,有的較短,並似有不同的樣式。《事物紀原》說:“唐製,士庶女子在室搭帔帛,出適披帔子。”《太平廣記》卷31《許老翁》記益州士曹參軍柳某的妻子不披帔帛而披帔子,說明這兩者並不是同一種東西。帔的材料有綾、帛、絲、羅等,顏色以紅、綠、黃為多,其中如“單絲羅紅地銀泥帔子”,就是紅色的比較高級的帔子。不同顏色的帔與衫、裙相搭配,構成了當時婦女五彩繽紛的服裝,更突出了這一時期婦女服裝豐潤飄逸的特色。

半袖:半袖是隋及唐前期婦女常穿的服裝。半袖的領口較低,且多為對襟,套在窄袖衫外。後期由於衫袖變寬,半袖便套不進去,因此穿的人也就少了。半袖也是域外傳入的服裝,史籍記載不多。據《舊唐書·輿服誌》載,當時的女官們平時供奉要穿“半袖裙襦”,其樣式從陝西出土的唐代永泰公主墓壁畫中可以看得很清楚。

帽類:婦女戴帽早在唐前期就已經成為時尚。帽的種類有多種,其中有特色的是羃與幃帽。羃是北朝時從北方和西域傳入的一種女帽,樣子像笠狀帽,帽簷周圍下垂有網帷,稱之為“裙”,長可過膝,可以將騎在馬上的婦女全身遮蔽。這種帽子在唐初並沒有流行多久,到唐高宗永徽以後,戴羃的人少了,而幃帽卻開始流行了。幃帽也是鬥笠狀帽子,四周垂布帛或網,比較短,隻垂到脖子,也許是由羃發展而來的。到唐中宗時期,羃徹底消失,幃帽大行於世。再往後到唐玄宗開元年間,戴幃帽的也不多了,很多婦女又喜戴胡帽了。這種胡帽不用說原是西域或吐蕃人所戴的帽子,種類有許多,一般說來都是頂比較尖,有帽耳但向上翻,有的綴有毛皮或氈,多數都有繡花。大約是在唐玄宗以後,婦女們又喜歡什麼帽子都不戴,“露髻”出行了。但根據文獻記載,唐後期仍有戴帽、戴笠或戴柘枝花帽子的婦女,不過終究比較少了。

鞋類:鞋類在唐代有履、鞋、靴、屐等。從史籍記載看,大多數情況下稱鞋為履。履有高頭、小頭和平頭之分,此外還有笏頭履、重台履、雀頭履、百合履、五雜履、半月履、五色履等。從製作材料看,則有絲履、麻履、革履、珠履、草履、錦履、帛履等。除了履之外,唐代多稱“線鞋”為鞋,男女皆穿,唐初婦女穿得更多,主要是因其輕妙方便。履、鞋之外,靴則有紅錦靴,屐則有木屐、皮屐。大致說來唐朝前期穿靴履的多,後期穿鞋的多,而穿屐的則無論前後期都比較少,有時隻在特定的場合穿著。

(三)太子與太子妃服飾

唐代在唐高祖武德時期規定:太子的服飾分為五等,即袞冕、具服遠遊三梁冠、公服遠遊冠、烏紗帽、平巾幘等。唐太宗貞觀以後,又增加了弁服、進德冠二等,這樣太子的服飾總共達到了七等。

袞冕:白珠九旒,犀簪導(犀牛角製成固定冠的簪子),玄衣(黑色的上衣),裳(紅色的下衣)。全服共有九種圖案,上衣用五種,即龍、山、雉、火、宗彝,下裳用四種,即藻、粉米,黼、黻。朱襪,赤靴。侍從皇帝祭祀及謁宗廟、加元服、納妃時穿用之。

具服遠遊三梁冠:施珠翠,黑介幘,犀簪導,絳紗袍,白紗中單,白裙襦,白襪,黑靴。謁廟還宮、元日和冬至朝會、祭祀先師先聖時穿用之。

公服遠遊冠:絳紗單衣,白裙襦,白襪,烏皮履,其他同於具服遠遊三梁冠。五日常服、元日和冬至接受宮官朝拜時穿用之。

烏紗帽:白裙襦,白襪,烏皮履。平日處理公務及舉辦宴會、會見賓客時穿用之。

平巾幘:紫褶,白褲。乘馬時穿用之。

弁服:弁以鹿皮製作,犀簪導,絳紗衣,素裳,革帶,白襪,烏皮履。參加每月初一、十五舉行的大朝會時穿用之,平日處理公務時也可以穿這種服裝。

進德冠:冠以黃金裝飾,加九串玉飾,穿常服及白練裙襦時則戴之,如穿褲褶(一種胡服)時則與平巾幘配合穿戴。

在唐前期還能堅持以上這些規定,唐高宗永徽以後,太子隻穿袞冕、具服(上朝時的服飾,即上麵所說的遠遊三梁冠)、公服(等級比具服低,即上麵所說的遠遊冠),如果乘馬穿褲褶,則戴進德冠,其餘服飾並廢。唐玄宗開元二十六年(738)冊立肅宗為太子時,主持禮儀的部門擬定太子要穿絳紗袍,而與皇帝在這種場合的穿戴略有相同之處,肅宗上表推辭不敢當。經過大臣們的討論後,玄宗決定將太子的具服改名為朱明服,以示區別。

太子妃的服飾分為三等,即褕翟、鞠衣、鈿釵禮衣,分別介紹如下:

褕翟:基本色調為青色,素紗中單,革帶,青襪,鞋加金飾。是接受冊命,參加祭祀、朝會等大事時所穿的服飾。

鞠衣:基本色調為黃色,以羅製成,形製與褕翟相同,所不同的隻是色調及圖案種類有所減少而已。是太子妃跟隨皇後參加祭先蠶之禮時穿的一種服飾。

鈿釵禮衣:色調為雜色,腰帶雙佩,形製與皇後鈿釵禮衣相同,所不同的是,皇後頭戴十二朵花飾,而太子妃隻許戴九朵花飾、九鈿。為太子妃設宴會見賓客時的服飾。

至於太子妃的便服,與其他後妃一樣,並沒有統一規定,其詳細情況見前述。

三、鹵簿與朝儀

皇帝坐朝稱之為衙,在宮中正殿坐朝稱之為正衙,如果出行則稱之為駕,采用全套儀仗稱之為大駕,其次有法駕、小駕等。皇帝不論坐朝或是出行,其所用的儀仗都可稱為鹵簿,這種製度也叫鹵簿之製。下麵分別對正衙坐朝及出行的儀仗作一簡要介紹。

唐代皇帝舉行正衙朝會時,其儀仗由三衛衛士承擔,分稱為供奉仗、親仗、勳仗、翊仗、散手仗,統稱為“衙內五仗”。衛士們頭戴鶡冠,身穿緋衫夾,或穿緋背心,繡野馬圖案,帶刀仗列於東西兩廊之下。每月以四十六人立於內廊閣門外,由金吾衛將軍、中郎將以下軍官押領,稱之為內仗。在朝堂之上則置左右引駕三衛六十人,分為五番。此外還有引駕佽飛六十六人,分為六番,每一番都有軍官一人押領。皇帝坐朝之時,引駕升殿,由左右金吾衛大將軍各一人分別押領,稱之為押引駕官;其下有中郎將、郎將各一人,稱之為檢校引駕事;再下麵有千牛仗,由千牛備身、備身左右充當。所有軍官、衛士都要持禦刀帶弓箭,分列於禦座的兩邊。

每到元日、冬至大朝會、接見或宴請外國國王、諸族首領,除了以上這些儀仗外,還在殿陛廣庭之中列有黃麾仗、樂懸、五輅、五副輅、屬車、輿輦、傘扇等儀物。此時儀仗的規模都很大,如黃麾仗的衛士就達二千八百八十人,分左右兩廂執仗而立。其他各隊衛士的服飾、羽儀、旗幡及手中所持的兵仗,均按五方顏色配置,五彩繽紛,極其華麗壯觀,所持的鍪、甲、弓、矢、刀、盾等,也各隨旗仗的顏色而各不相同。各隊的旗幟圖案也不相同,作為不同隊的標誌,旗幟上有麒麟、赤熊、鳳凰、五牛、白狼、玉馬、金牛、犀牛等圖案。各色旗隊五彩交雜,排列整齊,各隊盔甲服飾鮮明豔麗,光耀天日,旌旗招展,非常壯觀華麗。根據文獻記載,唐代的馬步儀仗總人數達到一萬一千二百二十三人,充分顯示了帝王儀衛的威武與壯麗場麵。

每到舉辦以上這些大規模的朝會時,正殿上都陳設黼扆、躡席、熏爐、香案。由禦史大夫領其下屬官員先到殿的西廡,傳呼百官入殿各就班位。監察禦史二人分立於東西朝堂磚道上,監督百官就位。天色放明時,清點百官人數完畢後,宮中內門大開,監察禦史領百官入宮,夾階站立,監門校尉二人手持門籍點名,稱之為“唱籍”。其他諸門都要照此辦理。通常在通乾、觀象門南排好隊伍,文官隊伍從宣政東門入,武官隊伍從西門入,進入閣門後,便可進入正殿了。宰相以及中書、門下兩省官員分班站立香案前,百官分立於殿廷左右,左右巡使分立於鍾鼓樓之下,監察殿廷禮儀。侍中上奏“外辦”,皇帝從西序門步行而出,傘扇相合,皇帝在禦座就座後,傘扇才可撤開。左右金吾衛將軍一人奏“左右廂內外平安”,通事舍人協同宰相及百官再拜。議事或接見完畢後,皇帝自東序門進入後宮。在不同的朝會上,儀仗的規模也不相同,如宴見外國或少數民族使者,隻立一半仗於兩廊。如果是朔望朝即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日舉行的朝會或外國、少數民族使者辭見,儀仗也減半,但增加纛、矟隊。坐朝時如果遇到日食、大霧、沙塵,則內外諸門及全部儀仗都要出動。

皇帝出行之時,由侍中板奏“中嚴”,有關部門陳設鹵簿,諸衛分率衛士列隊執仗於殿廷。通事舍人引百官立於朝堂,侍中、中書令以下奉迎皇帝於西階,侍中負璽寶,乘黃令進車輿於太極殿西階。奏畢“外辦”後,太仆卿執轡,皇帝乘輦徐徐而出,升車,黃門侍郎上前奏“請發”,然後禦車啟動。這時衛士負責警蹕,擊鼓傳音。大駕出承天門,侍臣乘馬,侍衛官分別督率其下屬護駕。大隊儀仗出動,由萬年縣令為先導,其次是京兆牧、太常卿、司徒、禦史大夫、兵部尚書等乘輅車而行,其次是鹵簿儀衛依次列隊執仗而行。

儀仗的順序是這樣的,在輅車之後是清遊隊,由左右金吾衛大將軍各一人領隊,衛士們帶弓箭、橫刀,頂盔披甲,乘馬分成兩排。再下來是朱雀隊,後麵有指南車、記裏鼓車、白鷺車、鸞旗車、辟惡車、皮軒車,皆由四匹馬駕車。這支隊伍後麵是鼓吹隊、持鈒前隊、左青龍右白虎旗、左右衛將軍、左右廂、玉輅、衙門旗、大傘二、後持鈒隊、黃麾、乘黃令、左右威衛折衝都尉、諸衛馬隊、玄武隊等。這些隊伍執有各色旗幟,兵器、傘扇、花蓋、幢麾以及其他各種儀物,種類繁多。僅扇就有大傘、雉尾扇、小雉尾扇、朱畫團扇等,旗有辟邪旗、應龍旗、玉馬旗、三角獸旗、黃龍負圖旗、黃鹿旗、飛麟旗、鸞旗、鳳旗、飛黃旗、赤熊旗、五兕旗、太平旗、犀牛旗、騶牙旗、蒼烏旗、白狼旗、龍馬旗、金牛旗等。衛士所持的兵器也非常精美,以刀為例,有金裝儀刀、銀裝儀刀、金裝長刀、銀裝長刀、橫刀、禦刀、儀刀等各種名目。各隊的服色、圖案各不一樣,分為朱、黃、黑、青、白等色澤。由左右監門衛大將軍、將軍、中郎將等騎馬往來巡行,維持儀仗隊伍的整齊嚴肅,另有左右金吾衛將軍、果毅都尉等,專門糾察仗內不法之事。

所謂法駕與小駕,也是皇帝出行時的鹵簿之一種,隻是規模比大駕小一些而已。如法駕,比大駕減少太常卿、司徒、兵部尚書、白鷺車、辟惡車、大輦、五副輅、安車、四望車,還要再減少四輛屬車,清遊隊、持鈒隊、玄武隊皆減四分之一,鼓吹隊減三分之一。如是小駕,在法駕的基礎上又減少禦史大夫、指南車、記裏鼓車、鸞旗車、皮軒車、象革木三輅、耕根車、羊車、黃鉞車、豹尾車、屬車、小輦、小輿等,諸隊及鼓吹減大駕的一半。

太皇太後、皇太後、皇後、嬪妃、太子、太子妃、親王、公主等皇室中人出入之時,也皆有規模不等的儀仗隊伍,就不再敘述了。

四、宮廷婦女的麵妝發式

唐代宮廷婦女的麵飾主要就是在臉上塗粉抹胭脂,一般都塗白粉,有時也塗紅粉,但是也有不塗脂粉的,這種情況往往發生在那些長得非常漂亮的婦女身上,她們自炫美貌,所以不願塗脂粉。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受吐蕃妝飾的影響,在唐憲宗元和時期,許多婦女皆不塗脂粉,謂之“時世妝”。除了塗脂粉外,婦女們麵部的妝飾還有以下幾個部位:

唐黛眉妝婦女畫眉:唐代流行的畫眉名目雖然很多,如橫雲眉、斜月眉、小山眉、垂珠眉、五嶽眉、月棱眉等,但從形狀來區分,主要是八字眉、柳葉眉、蛾眉等幾種畫眉樣式。從畫眉所用的顏色看,主要有黑色、綠色、翠色等。所謂八字眉,大約出現在八世紀中葉,受吐蕃風氣的影響,將眉毛畫成八字,與人哭泣時的形象相似,所以這種妝飾又稱“啼眉妝”。柳葉眉,是指將眉毛描成細而長的形狀,所謂“纖纖初月上鴉黃”,“纖纖初月”四字就是指柳眉。蛾眉,是一種比較粗的眉,即闊眉。初唐時就有這種眉式存在,但比較長,盛唐以後蛾眉開始變短,並向上翹。

額黃:指婦女在額上塗黃粉的化妝習俗。唐詩中的“半額微黃金縷衣”之句,描寫的就是婦女用黃粉塗額。至於所用黃粉由何物製成,目前尚不清楚。

花鈿:也叫花子、媚子,是一種將各種各樣的花樣貼在眉心的化

唐單刀半翻髻彩釉女立俑

唐麵靨妝婦女妝方式。從出土的圖像資料看,花子有十餘種樣式,如圓形、菱形、月形、牛角形等,顏色以紅、綠、黃為主。製作花子的材料有金箔、彩紙、魚鰓骨、鰣鱗、茶油花子等。

麵靨:就是用丹或墨在臉頰上點點兒的一種妝飾,點出的點兒很像一顆痣。這種化妝方法在內地及宮廷中都非常流行,甚至在西域一帶也很流行。

點唇:這是麵部化妝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可以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所以非常受重視。唐代點唇的名目繁多,有石榴嬌、大紅春、小紅春、嫩吳香、半邊嬌、萬金紅、聖檀心、露珠兒、內家圓、天宮巧、淡紅心、腥腥暈、小朱龍、格雙唐、眉花奴等。通常都是塗成紅色,但是在唐憲宗元和年間,由於受吐蕃風氣的影響,一度出現點“烏唇”的習俗,即點成黑色。白居易《時世妝》詩雲:“烏膏注唇唇似泥”,就是指這種點唇習俗。

唐代長安婦女的發型較複雜,名目很多,如淩雲髻、祥雲髻、朝雲近香髻、歸秦髻、奉仙髻、歸順髻、愁來髻、飛髻、同心髻、反綰髻、九真髻、交心髻、百合髻等,這些髻今天已多不可考。唐代婦女的發型前後變化很大:唐初流行高髻,即將頭發梳得很高。盛唐時流行假髻,也稱義髻,即假發。倭墮髻卻是一種低髻,與高髻正好相反,分為兩邊,一邊多一邊少。另外還有一種墮馬髻,就是發髻側向一邊。此外,還有烏蠻髻、椎髻,這些都是受少數民族影響而流行的發型。鬟髻,是一種環形的發髻,即把頭發梳成中空的環形,多為未婚女子所梳,其形狀有高、低、短、雙、圓、垂等鬟式。

唐代宮廷婦女的發飾主要是簪、釵、珠翠、花等。簪,又稱搔頭,用來束發,貴族婦女多用金、銀、玉等貴重材料製成;釵是婦女插在發髻上的裝飾品,用金、銀、玉、角、牙、銅等製成,形狀多為龍、鳳、花、鳥等。簪通常隻用一支,而釵則可以多用,通常為二枚,多者也有十數枚。有的釵上綴有珠翠,走動時不斷地晃動,所以叫步搖。一般來說,釵的製作比較複雜,釵頭上有各種圖案和各種形狀的垂飾物。釵往往一式兩件,圖案相同,但方向相反,便於左右對插。所謂珠翠,是指鑲綴在簪、釵上的裝飾物。在發髻上戴花則是唐代婦女最常見的妝飾,這些花多為鮮花,也有用金、銀、珠、玉製成的各種花形裝飾物。

五、宮廷宴會

唐代宮廷宴會的名目非常繁多,從類別上看,既有皇帝對臣下或外國使臣、少數民族首領的賜宴,也有節日、慶典、喜慶之時的節慶宴,具體情況如下:

賜宴:唐代皇帝因為接見某些重要臣僚,或者接待外國重要使者、少數民族首領,往往要舉辦大型宴會,並召集群臣入宴作陪,舊史一般稱這類宴會為“賜宴”。這種宴會規格非常之高,場麵十分壯觀,除了有豐盛的菜肴外,往往還有大型的樂舞助興。

除夕之宴:每年除夕之時,唐人有守歲的習俗,人們圍坐在一起,辭舊迎新,等待元旦的來臨,整個除夕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宴會中消磨度過的。屆時宮中也會擺設守歲宴席,皇家子孫、後妃、親族共同陪皇帝度過良宵。在這種宴會舉辦時,皇帝往往也會請親近大臣入宮赴宴,並且讓大家賦詩作樂,君臣同樂。

人日宴:正月七日為人日,唐人視此為佳節。此日皇帝要在宮中舉行盛大宴會,宴犒群臣。屆時還有歌舞助興,同時也是文人雅士顯露才華的好時機,皇帝要令文臣賦詩助興,稱之為“應製詩”。如唐中宗曾在清暉閣舉辦人日宴,時值天降瑞雪,中宗大喜,遂命所有的文臣都賦詩一首,為皇帝歌功頌德。

臨光宴:唐代在每年正月十五日舉行的宮中之宴。如唐玄宗時,曾於常春殿舉行臨光宴。史載每當此時宮中各種花燈爭相鬥妍,除奏樂歡飲外,宴中還撒閩江錦荔枝千萬顆,令宮人爭拾,拾得多者賞給紅圈帔和綠暈衫。

寒食、清明宴:每年寒食、清明時節,唐人除了舉行各種節令慶祝和娛樂活動外,按例還要舉行宴會,由於這兩個節令相近,所以往往被視為同一節日。屆時皇宮要舉辦寒食內宴,按照民間習俗,此時不能動煙火,所以這種宴會隻能吃冷食,觀看百戲表演。官僚貴族及平民也都要在自己家中舉行類似宴會。

七夕宴:七月七日之夜,唐人稱為七夕,相傳此夜是牛郎與織女的相會之期,人們都要為他們的相會慶賀,於是便產生了“乞巧”的習俗。每到此時,婦女們都要在夜空之下擺下瓜果酒宴,開展乞巧活動。婦女們以瓜果為宴肴,向天神祈祀,同時奏樂歌唱,以示娛樂。屆時宮中以錦結成樓殿,高百尺,陳以瓜果酒炙,以祀牛、織二星。嬪妃們各以九孔針、五色線向月穿之,能穿過者為得巧之征候。這種歡娛往往通宵達旦,士民之家也紛紛仿效。

中秋宴:八月十五日為中秋節,唐人在賞月之際往往也略備酒宴,以增加歡娛的氣氛。這種賞月的風氣,不論宮廷還是民間均是如此,有時還邀請好友共同賞月。

重陽宴:九月九日是重陽節,又叫重九節,唐人喜歡在這一天登高聚宴。宮廷中每到這個節日也要舉辦宴會,飲用菊花酒,並召集臣僚參加。在宴會中除了歌舞外,照例仍由文臣賦詩助興。

上巳曲江遊宴:曲江池是唐都長安的重要風景遊覽區,由秦漢時期的宜春苑擴建而成。唐代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市民百姓,常在這裏舉行各種宴會,遂成長安一俗,其中上巳這一節日舉行的曲江宴在唐代影響最大。上巳,指農曆三月上旬的巳日,通常指三月三日。這一天長安城中士女都要到曲江池踏春,杜甫詩曰:“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麗人行》)指的就是上巳日遊春歡宴的場景。從史書記載的情況看,皇帝舉行宴會的地點均在曲江亭,並且邀請百官參加,除非有特殊情況發生,這一宴會通常是不會無故停辦的。

中和曲江宴:唐代皇帝在曲江舉辦的宴會。如唐德宗采用李泌的建議,於貞元五年(789)宣布廢正月晦日之節,改成二月一日為節,節名中和。到了這一天,全國官員放假一日,皇帝於曲江亭賜宴群臣。宴會舉辦時除了遊樂之外,皇帝要賜給群臣尺子、刀具,表示對官吏正確裁度政務的重視;官員則要進獻農書,表示崇本勤政。有時皇帝還給官員賜予禦製詩,而大臣們也要賦詩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