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原吃驚,這句話暗示或者承認了此案另有蹊蹺!正如古風並不信任警方一樣,警方也從未信任過這個男人。曾經發生在新洲的最大血案之迷,至今依然無人能解。
小夥子望著不遠處的辦公室,逐漸放慢腳步。玻璃門牆折射出他斂起笑臉的半張臉,疊加在門另一側坐在長椅上等候的女子身上。玄色的麵紗與她寬鬆的衣袍顏色融合,包裹她的頭和口,隻露出一對眼。看著這典型帶有濃厚異國氣息的著裝,小夥子並不意外。他推開門扇,走進去。
“教授,您歸來了!”他的助手林英連忙站起身跟他打招呼。他朝小英點下頭,他轉頭麵對同樣站起身的異國女子。“教授,這位女士……”“我知道。”林英這才真正鬆口氣。這位溘然來到的訪客不會講中文也不懂英文,直到她出示了一張教授的英文手字,她才知道女子的來意。對教授的重要歸來她才放下心,不然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女人用她聽不懂的語言嘰裏咕嚕說了一串話,激烈的,焦躁的情緒生怕聽不懂她的語言,但是,也能從她的神情跟語氣裏一覽無遺。教授悄悄的聽著,直到女人的聲音休止,他才啟齒說話。同樣的言語,從這個男人口中吐露出來,卻如流暢的樂聲,讓人的心也隨之柔軟。女人開始顫動,她抬起手,試圖遮住獨一露出的那雙眼,眼淚卻在雙手掩上之前隕落。明明隻是無聲的低吟,濃鬱的悲傷業已透過她的聲音擰緊人的呼吸。
年原的女助理的心也隨著緊張起來,砰砰砰亂跳。他們在說什麼?發生了什麼事?好奇心抓得她心裏癢癢,偏就她一句都聽不懂。她用身體擋住自己的動作,手指劃入抽屜之中,打開自己手機的錄音功能。盡管她知道這有違於隱私權利跟職業道德,她依然忍不住偷偷將對話錄了下來。接著,教授再度用陌生的語言說著什麼,像緩慢起伏的波瀾撫慰著人的心靈。女人的哭聲比之前緩和了,內涵中的悲傷欲跟著暫短的寂靜顯得更為濃重。之後兩人繼續用她聽不懂的語言交談著,主要是女人在說,教授大部分時候都是安靜的聽著。林英坐在辦公桌前,裝作收拾整理資料查看行程的樣子,其實她根本心不在焉。年原的女助手時不時朝兩人偷瞄,預測他們在進行怎樣的對談。
是教授的朋友嗎?也可以說是客戶?找教授有什麼事呢?谘詢情感上的題目?或是尋求幫助?那名女子連英語都不懂,獨自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度來見教授,想必是件非同平常的重要之事。“總不可能是教授的‘那個’吧?”林英忍不住喃喃自語。從女子幹枯布滿褶皺的手能看出女人好像很老,不可能是教授的異國戀人。可是教授也不清楚,記得當年來她的學校執教時候已經是這幅相貌。如今過了這麼多年,她都畢業步入社會,教授仍是這個樣子。
就在小英腦子裏亂轉的時候,那邊的交談顯然已經結束了。異國女子朝他們略一鞠躬施禮之後,獨自離開。教授依然站在原地,一語不發。
“教授?”
他沒有回答。刻畫在他眼底的某種深沉的東西令她焦躁不安。
“教授!”
“什麼事,小英?”終於,他從那個她難以描述的世界之中清醒過來,轉頭問她。一如既往的笑臉,一如既往的語調,可是有些什麼,分明不一樣。
“剛才那位女士是……”
“她的兒子,曾是我的學生。”林英等著後文,哪想片刻靜寂之後,她的老板直接轉變了話題。“下個月的行程表鋪排得怎麼樣?”
“啊!馬,馬上弄好!”年原的女助手趕忙從電腦記事夾裏翻找行程單,這時候隻見古風教授直接走進空蕩的會見室,關上門。
她轉頭看向緊閉的門扇,不自覺的咬了咬唇。
不知道門的另一端,赫然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中的那個人,現在在想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