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間接雇傭呢?”
郭東城點點頭,肯定了助手的推理,然後進行調查,果然發現江碧青手下一個名叫艾得夫的中年男人,具備雇傭凶手的條件和能力,但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為老板雇傭過凶手。
此時距離案發時間已經過去了10天,即便開始時有些可以捕捉到的證據或線索,恐怕也已經被毀壞了。助手覺得這個案子過於棘手,擔心沒有辦法再偵破下去。
“我們打草驚蛇,讓他們動起來。”郭東城又作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如果案子與艾得夫有關,我們一‘打草’他們就會動起來,隻要動起來就會露出破綻,我們就容易發現線索。”
果然,艾得夫沉不住氣了。
這天中午,艾得夫一個人鬼鬼祟祟地來到公園,選了一比較僻靜的地方,坐在椅子上抽起了雪茄煙,不一會兒,一個身材消瘦個頭中等的小夥子向他走來。
隱蔽在不遠處的郭東城向助手看一眼:“這人的身材和個頭都與凶手十分吻合。”
小夥子左顧右盼了一回,然後坐在艾得夫身邊,兩人嘀咕了幾句什麼。艾得夫從兜裏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遞給小夥子,又嘀咕著什麼。這時,一個賣雪糕的老太太推著自行車經過。艾得夫喊了一聲“雪糕”,掐滅雪茄煙,將剩下的半截放回煙盒,走過去買了兩隻雪糕,回來後將雪糕托在手掌上,由小夥子選了一個,剩下的一個,去了包裝紙,艾得夫自己吃起來。
小夥子吃了一口雪糕,將信封揣進兜裏,站起身離去。
“他們好像在做什麼交易。”
助手肯定地說。
“信封裏麵的應該是鈔票。說不定是讓小夥子去外麵躲避風頭。如果確實這樣,那小夥子肯定就是凶手……”
郭東城話音未落,剛剛走出還不到20米的小夥子突然踉蹌了一下,身子又搖晃兩下,然後栽倒在地。艾得夫看得真切,扔掉手中還沒有吃完的雪糕,拿出剛才剩下的半截雪茄點燃,戴上手套,用塑料袋包住了腳上的鞋,前後左右看過不見有人,又迅速掐斷雪茄煙,扔掉煙頭,快速跑到小夥子身邊,從兜裏拿出信封轉身逃走。
“馬上叫救護車!”
郭東城衝上去看一眼,小夥子已經昏迷,便急忙撿起還沒有吃完的半截雪糕放進塑料袋內,又將他們扔掉的雪糕包裝紙,還有艾得夫扔掉的雪糕和雪茄煙頭都收集了起來。
“我去追艾得夫。”助手已經打完電話。
“他跑不了。”郭東城說,“馬上找到賣雪糕的老太太。”
然而,老太太消失了。
小夥子名叫張繼言,因中毒導致昏迷,而且所中之毒與施雲芳所中之毒相同,好在搶救及時才撿回一條性命。
張繼言是個遊手好閑、無惡不作之徒,蘇醒後供述了被收買刺殺施雲芳的事實。收買他的人正是艾得夫,整個作案過程也都是艾得夫設計好的,其中包括提前毀壞門徑。
那天在公園,艾得夫塞給張繼言的信封裏裝的都是錢,說他已經引起了公安局的注意,讓他去外麵躲避一段時間,不想卻在雪糕上下毒,要殺人滅口。
艾得夫被帶到審訊室,可他不承認雇凶殺人,更不承認殺人滅口,反說張繼言對他進行陷害,並且言之鑿鑿,說的有條有理:“我怎麼知道雪糕上有毒?再說,我把兩隻雪糕托在掌上,先由張繼言選的。如果我事先知道哪個雪糕上有毒,怎麼會讓張繼言先選?那我不是很危險嗎?”
確實,兩隻雪糕,隻有張繼言吃過的上麵有毒。
“那你為什麼給張繼言塞錢讓他出去躲避風頭?”
郭東城問。
“誰讓他躲避風頭了?張繼言在胡說八道!”艾得夫停頓一下,“實話實說吧,我是想讓他幫我買一兩件走私的古董送人,那錢是定金。後來看他摔倒了,雖然我不知道他摔倒的原因,但我害怕錢被別人拿走,所以就拿了回來。”
“你準備的倒很周到,連手套和塑料袋都帶在身上。”
助手說。
“我身上經常帶著塑料袋,這是習慣。”張繼言伸手衣兜內,果然拿出了幾個塑料袋來,“至於手套,我也是經常不離身的,因為開車,我的手愛出汗。那天,不知張繼言為什麼突然倒在地上,萬一留下我的什麼證據,那我沒法說清楚,所以就謹慎了一點。”
經過調查,張繼言確實倒賣過古董。
現在,既無法證明張繼言說的是真話,也無法證明艾得夫說的是假話,還有一個問題纏繞在郭東城腦際裏,就是兩隻雪糕,一個有毒一個無毒,為什麼張繼言就會選擇那個有毒的呢?
再次檢查從公園裏帶回的證據,發現兩隻雪糕的品種不同,有毒的是豆沙雪糕,無毒的是奶油雪糕。難道問題出在雪糕品種上?郭東城再次詢問張繼言:“兩隻雪糕同時在艾得夫手掌上,你為什麼選擇豆沙的,而不選擇奶油的?”
“因為我從來不吃奶製品。”
“哦?”郭東城一愣,“艾得夫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