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們在一起吃過很多次雪糕了。”張繼言說,“我每次都是豆沙的,他每次都是奶油的。”
現在看來,隻要找到賣雪糕的老太太,艾得夫就無法自圓其說了。可是,那天距離較遠,郭東城和助手都無法看清老太太的樣子,張繼言也沒有留意,又找不到其它證人,這條線索又斷了。
“怎麼辦?”
助手又沒主意了。
“艾得夫替江碧青雇傭凶手,然後又要除掉張繼言,這是肯定無疑的了。我們隻是缺少證據而已。”郭東城分析說,“現在,張繼言沒有死,江碧青的內心肯定不會踏實,張繼言又不知道真正的雇主是誰,而且還在我們手中,所以,隻要掐斷艾得夫這個中間人,江碧青就能做到自保了,所以……”
“隻要我們放了艾得夫,然後24小時監控,就有機會抓到其它證據。”
助手補充說。
果然,艾得夫剛被放出來,就急匆匆趕去江碧青家。隻見他下了出租車,拿出一隻雪茄煙點燃,然後向周圍看了看,見沒有被跟蹤,這才朝江碧青家中走去。
出租車沒有離開,好像還在等著艾得夫。
半小時後,艾得夫從江碧青家中出來,仍然叼著半截雪茄煙,先朝四周看了看,仍然不見有可疑之人,這才朝出租車走去,當走近出租車伸手去拉車門時,突然身體搖晃幾下,趴在了車身上。
“過去看看!”
躲在後麵不遠處一輛出租車裏的郭東城,立即下達命令。他們衝到近處時,出租車司機已經下車,用手扒著艾得夫問:“先生,先生……”當看到艾得夫鼻孔內流出鮮血時,驚叫了一聲,“天啊,這是怎麼了?”
“司機,送他去急救中心。我們隨後就到!”
郭東城一聲令下,撿起已經掉在地上的半截雪茄煙,快速向江碧青家衝去。剛到門前,正好江碧青從屋內出來,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說是要去送垃圾。
郭東城接過塑料袋,從裏麵發現了一個煙灰缸,好在煙灰缸裏還積存著一點煙灰。他將煙灰缸收好,然後非常尊重地說:“對不起,您要跟我們去公安局走一趟了。”
他們剛剛走到樓房外麵,一輛警車駛來,從中走下兩名警察,接著走下一個女孩。那女孩發瘋一般地撲向前來:“媽媽,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正是王佳美。
“媽媽,我不是真的想自殺,是想嚇媽媽一下。媽媽整日忙賺錢,根本不管我的事。我就留下一封遺書,然後去旅遊了,半路上被人販子騙走了,得回警察叔叔把我救回來。”王佳美淚如雨下,“媽媽,您要去幹什麼?您怎麼了……”
“女兒呀,你怎麼能這樣做啊?”
江碧青聲淚俱下,頓時癱軟在地上了。
可是,回到公安局後,她拒絕回答任何問題。郭東城便和助手來到醫院。艾得夫也是因為中毒而導致昏迷的,所中之毒與施雲芳和張繼言所中之毒相同,此時已經蘇醒了。詢問中毒過程,艾得夫說在江碧青家中既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水,隻是坐在沙發上抽煙,和老板說了一會兒話,怎麼會中毒呢?
問他說了什麼,他卻隻字不答。
此時的艾得夫雖然知道江碧青要殺他滅口,但是,仍然不說出實情。如果案子不破,他隻是一個受害者,如果案子破了,他就是害人者了。受害者和害人者之間有著什麼樣的區別,他心理當然清楚,但他不清楚的是警察的智慧。
經過化驗,煙灰缸中的煙灰裏含有大量劇毒,與艾得夫所中之毒相同。
郭東城想了想,再審江碧青:“雪茄煙勁頭非常大,一般人是不能一口氣抽完一支的。艾得夫的煙癮本來就沒有這麼大,他抽雪茄完全為了擺譜,一支雪茄煙要兩三回才能抽完。你非常清楚他的這個習慣。所以,在給他拿煙灰缸的時候,就把這種毒藥混在了煙灰裏。艾得夫因為是下了出租車開始抽煙的,所以來到你家後又抽了幾口就過完煙癮了,然後就在煙灰缸裏掐滅了雪茄,就在掐滅的過程城中,雪茄粘上了煙灰缸裏的煙灰,也就粘上了劇毒。當他從你家裏出來,再次點燃雪茄煙,毒藥變成了毒煙,被吸進他的口腔,然後進入肺部,於是中毒了。”
聽完郭東城的推理,江碧青臉上抽搐了一下,仍然一言不發。
“再想想你的女兒,她因為承受不了你的冷落,僅僅為了嚇嚇你才離家出走的。而你呢?不尋找自己的原因,反把怨恨發泄在施雲芳老師身上。她才32歲,一隻眼睛已經失去了光明!一個貌美如花、才華橫溢的優秀教師,就這樣被你毀了!難道你……”
“別說了!”江碧青的心理防線被郭東城徹底摧毀了,如實供述了雇傭艾得夫替她買凶和後來企圖殺人滅口的全部過程,與郭東城的推理完全一致。
“看來,那位賣雪糕的老太太,也是你了?”
郭東城問。
“是我化裝的。”江碧青坦白說,“是我事先將毒藥塗抹在豆沙雪糕上的。我要除掉張繼言,以滅其口。這是我與艾得夫事先設計好的。”
有了江碧青的口供,艾得夫無法再撐下去,隻好乖乖地坦白了。案子終於大白於天下,犯罪份子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留給人們的確是不盡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