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友行走著,走到一個三叉路口時,指針箭頭卻指著灌木叢不動了。“是不是壞了?”他搖了搖八卦再定位,指針還是指著灌木叢。
“僵屍竟然是從這裏過去的,要命!”
望著荊棘如麻,不留縫隙的灌木叢馮友歎了口氣,望了眼天空不早的天色瞬間作出了決定。為了防止神行符被荊棘枝條刮落,再一個鑽樹叢似乎也用不著神行符紙了,所以他撕下符紙裝回腰包,左手端著八卦右手撇開灌木徒步走了進去。
灌木叢荊棘密布,植被茂密,而且長滿了盤根交織成一堆的刺藤蔓。它猶如動物牙齒一般的細刺密密麻麻排布在藤蔓上,人一走過,便咬住行人的皮膚,劃開一道細長的傷口。再者,樹緊挨著樹,密不透風地交叉長著,人根本就走不過去。伸手去扯,欲打開一條路。扯斷一枝,其餘枝枝蔓蔓纏住,除非整個全扯斷,否則也是拉不出來一條供人穿行的光明大道。
馮友艱難地穿梭在昏暗的灌木裏,舉步維艱,進退兩難。但他還是堅持著順著八卦指針行走扒開最後一道灌木林走了出來。在經過一係列劃傷,紮傷之後,他終於再一次重見天日。
斜陽餘暉暗顏,天色已不早了。
此時離中午早已過去幾個鍾頭。夕陽落下,陽光消融,晚霞褪去,黑夜在無聲無息中拉下了帷幕。
昏暗的天色下,馮友站立著看著手中的八卦茫然地望著四周。也不知行了幾裏,到了何處。反正順著八卦指針箭頭走,大路走小路,小路換大路,大路鑽樹叢。如此反複幾次,現在馮友自己也不知身在何方。如果有人的話就可以問一下了,可偏偏四周卻又廖無人煙。
腦中正為這事煩惱,蟲卻又開始煩人地歌唱了。午時鬧心的蟲鳴到了晚上非但不停歌止吼,反而愈演愈烈變得更加瘋狂。青蛙也參與進來,躲在小溪水草處呱呱呱地亂叫。在這百蟲齊鳴的夜晚,真有聽取蛙聲一片的味道。不過現在馮友可沒什麼心情聽蛙叫。神行術奔走半天了,法術非常消耗體力,馮友漸感不支。他現在有點頭昏眼花,頭重腳輕的感覺。可他還沒摸到僵屍半點的身影。
“必須得找個地方打坐調息。可這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該如何是好?”
略微躊躇,馮友思量下定了決心,決定還是先朝前走走。“隻有再走走看看,前麵有沒有可以借宿的地方了。”
大約又走了一柱香的功夫,在即將黑透的夜色邊緣,他終於還是找到了一棟可以暫時住下借宿一宿的破敗的古宅。
古宅聳立著,像一隻受了傷快要逝去的猛獸,留著一口悶氣苟延殘喘。馮友走到門前,兩隻威武雄壯的大石獅子蹲守在大門兩側,石獅上髒兮兮的斑駁的痕跡隨處可見。他走上石板階梯,門框一副殘缺幾個大字的對聯被風一吹拂到他麵前,擋在了他與虛掩著的銅環大門之間。
馮友扯開對聯,對聯上的灰塵粘在了他的手指上。但他並不在意灰塵,伸手去推虛掩著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