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紈絝小子(1 / 2)

第6章紈絝小子

大後方,重慶大學學生宿舍內,昏黃的燈光下,一片狼藉中圍坐在一張書桌旁的四名男生,每個人的手邊均摞著一遝或兩遝厚薄不等的銀元。在流通貨幣為法幣的大後方,這可是硬通貨哎,看來這四位均是富家子弟了。

四個人圍著一張條桌,說是圍著,實則三人並排另一人單坐一方。單坐著的那位手裏扣著一摞牌,依次給麵前的三位每人麵前發一張牌,然後問三位“還要不要。”

稍通牌技的人一看便明白了,他們是在玩一種叫看九點的牌,手裏扣著牌的那位是莊家。這莊家二十郎當年齡,當然另三位也是,這裏先重點亮亮這位莊家的底:方臉大眼鼻挺唇薄,模樣可謂標致極了。可這會兒的他,倆眼微眯乜斜著另三位,嘴裏歪叼著支上好雪茄,一副吊兒郎當的二流子樣。

另三位嘴裏雖也叼著煙,就少了他那樣的範兒了,為啥?一是叼著的紙煙,而是手邊上的銀子太少了唄。這位莊家的手邊摞了厚厚的兩遝,比另三位歸攏起來還要多得多,顯然他是大大的贏家,另三位則是輸家。贏家和輸家從氣勢上便可立判,輸家想裝都裝不出贏家的範兒出來。

這位莊家一看即知善打心理牌,他右手摸出左手扣著的那摞牌最上麵的一張壓住左手邊那位的牌,一張臉*過去連聲問“要不要,要不要,福生?”

福生伸手欲掀開他手裏的牌,他一下收回來捧在胸口笑*地說:“想玩巧?沒門。快說,要不要?”

把手下蒙著的牌掀開往桌上使勁一拍,福生吼道:“八點”,再一搖頭喊道:“不要了。我就不信你喬某這回又是九點。”

喬某又笑*地問中間那位:“劍飛,你呢,要不怕爆了來一張?”

劍飛把牌掀開,是張2,遂挑了喬某一眼。喬某發出一張牌,是老K,1點。劍飛又挑了喬某一眼,喬某再發出一張牌,7點,爆了。劍飛敲了腦袋一下,扔一塊銀元給喬某,喬某把臉轉向最後一家。

“明智,你穩得狠咧,亮牌吧。”

嘿嘿一笑,明智輕輕拿起牌,往桌上重重一摔:“九點!我看你這回往哪裏跑?”

癟了下嘴,喬某掀開自己的牌往桌上一扔:7點。他嘀咕一句“這回慘囉”,其他人催著他別裝蒜快點發牌。他摸出一張牌捫在手心揭開一角,大叫一聲“老A,天助我也!”

福生搖著頭說聲“好邪哦”,劍飛鼻孔裏一哼說:“我就不信他總有這麼好的運氣。”明智則有些情緒失控地指著喬某喊道:“這回要真還是個老A,你一定是出老千!”

喬某把手裏的那摞牌往桌上一放,唇角一挑說:“贏得起輸不起就你這德性。這剩下的牌由你們哪個來洗,瞎洗亂洗顛三倒四洗都行,把上麵一張留起我來翻總可以吧?”

眼睛一亮的明智果真要去拿牌,卻被劍飛一把扣住說:“別把話說滿了,到時候賴我們合起夥來欺負你,輸贏就這張,翻起。”

喬某對明智努了下嘴:“你幫我翻起。”

明智把牌摸到手上,斜睨著喬某說:“我真翻了,你莫後悔。”

隨著喬某下巴一揚,明智翻開牌往桌上一摔:老K!

莊家為大。喬某左手大拇指與中指一撚,搓出一個漂亮的響指,福生、劍飛和明智就剩大眼瞪小眼的份了。

隨著“叮嚀嚀”一陣鬧鍾鈴響,桌上的鬧鍾時針指向淩晨3時。喬某收起手邊的兩摞銀元往自己床上的枕頭下一塞,喊一聲“到點了,不奉陪了,還想玩的等著,不許偷我的銀子哦”,一陣風飆出門去。

屋裏的三位趕緊擠眉弄眼一窩蜂擁到喬某的床前,從他的枕頭底下摸出幾塊銀元往自己床上的枕頭下一塞,伸展雙臂打上一個大大的嗬欠,腳也懶得洗鑽被窩裏,一下就呼嚕上了。

衝出宿舍的喬某,仰麵看了眼隻有夜半才難得明淨的重慶夜空,伸展雙臂“嗬嗬”了兩聲,眼睛左右一掃,沒見一個人影,一路小跑來到院牆下,身體輕輕一縱雙手扒上了牆頭,長腿一掀,人已來到牆外。

二百米外,有座不高的黑黢黢的山崗。幾分鍾後,喬某已毫不費力地攀上了山頂。山頂上,有一小塊四麵環樹的地坪。走入這塊空地的喬某來了一個深呼吸後盤膝而坐,雙手平放於雙膝上,彷如老僧參禪般紋絲不動,連呼吸聲都不曾有。

約摸一刻鍾,喬某滿頭的發絲根根直立起來,隨著微風徐徐搖曳。此時若哪位夜遊神瞧見了,不嚇個半死才怪。驀然,靜夜裏一聲暴喝,喬某長身玉立,雙手挽出一個極優美的花式,接著彷如醉漢又彷如舞娘般沿著方寸之地翩翩遊走起來,假若細看,他的雙腳腳板仿佛不曾沾地一般。

由慢漸快,由徐而疾,最初還能看到喬某的身子,漸漸地,幻化為一簇簇影子,再而三,便隻能見著一股龍卷般旋風和颯颯的風聲了。

終於,風平浪靜般,喬某飛旋著的身體陀螺般漸漸緩慢下來,停下來,然後揮手向天一指,一束若隱若現的指力仿佛電光石火般乍然一閃。

他習的是一種稱之為天靈指的武功,必須汲取每日淩晨三時天陽地陰之靈氣於體內循環一周,吐故納新。師父告訴他,隻有淩晨三點,恰是天陽與地陰交合之際,這時候的天地混沌之氣最是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