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風乍起
八點三十分,王岩果斷下山,要麼真被人耍了,要麼出了什麼狀況。駕車沿原路返回,約開了十分鍾路程,前方路邊停了兩輛小車,車頭朝他這方,有三四名男女正探頭往路的另一側懸崖下看著什麼。
王岩把車往路邊停下,朝那幾名男女走過去時,發現路上散落了一地明顯是車燈的塑料碎片。
“出什麼事了?”他走近那幾名男女問道。
這幾人回過身來,個個麵露驚恐之色,其中一男的指著崖下驚魂未定地說:“有輛車栽下去了!然後一輛軍車飛快地開了過去,太,太嚇人了!”
眉頭一皺,還真出事了,王岩掏出證件:“慢慢說,把看到和聽到的。”
一名中年女子尚算鎮定地朝王岩走近一步說:“大約半小時前,我們突然聽到前方一聲猛烈的金屬撞擊,接著一輛軍用卡車飛快地迎麵衝來,到這兒了發現散落一地的車燈碎片,我們才意識到出車禍了,於是下車查看,車應該是從這兒掉懸崖下了。我已經讓我弟弟上前麵找電話報案了。長官,我說清楚了嗎?”
王岩對她點點頭說:“謝謝,您的表述非常到位。您確定是輛軍卡嗎?”
中年女子亦點頭道:“天黑山路險,我們一路都開著燈,就那軍綠色,可惜沒看清車牌。”
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跑了過來接了她的話說:“我看清楚了,就沒掛車牌。”
女子忙向王岩介紹,來者是她弟弟,是他開的頭車,也是他發現情形不對提議下車查看的,然後問:“小弟,找到電話了嗎?”
小弟用手抹著額頭的汗,氣喘籲籲地說:“警察局說馬上來人,要我們幫忙保護好現場,還說要我們的筆錄。”
向他道過謝後,王岩走到懸崖邊,除了黑咕隆咚一片,他什麼也看不清,決定留下來等個結果。如果摔下去的人是一廳的,也就是說約自己的那個人,那麼自己就與日特正式接戰了。這一點他心裏已基本確定了,自己不是被耍了,約自己來這兒的那人此刻或許就躺在崖下的某處,生死不明。
約二十分鍾後,一輛閃著前大燈的黑色警車高速馳來,急刹停下,四名警察在一名警官的率領下跳下車,還沒到跟前就有人大聲喊道,是這兒嗎?誰報的案?
王岩示意那姐弟倆隨他迎了過去,亮出證件後,讓姐弟倆跟倆警察說明情況,他自己則把那名自稱路建華的警官領到崖邊,指著崖下問:“路警官,你的人多長時間能下得去?”
豈知路建華連連搖著頭說:“根本沒法下。我常年負責這一段,深著呢,白天下到崖底都挺費事的,別說晚上了。”
心裏倏然一冷,王岩向他說明這起車禍車內人與某件大案子的重要關聯性,甚至不惜自降身份好言相求,路建華卻仍百般無奈地說:“長官,不是我不答應您,這事本身在我職責範圍內,該的。但我們確實不具備這種搶險能力,主要是缺乏直降專業搶險設備,若繞道崖下,估計天亮也到不了。”
他說的應該是大實話,並非推脫之詞。雖然尚難知曉墜崖人是否約會人,若假定是的,那麼這個人的生死與自己關係莫大,絕不可等閑視之。
經詢問路建華,警車上的報話機因身處山間,基本就是廢物。路建華倒也靈光,立刻自告奮勇地要帶他去離這兒最近的某單位。
找到電話後,王岩要通軍令部一廳特務處,當值的嚴勝平副處長聽明王岩的增援要求,馬上答應親率一批人帶足搶險必備基本設施,立即趕赴現場。
轉回現場,報案的那班人已經走了,王岩與路建華和他的手下聊了聊,了解到墜車地點距崖底至少三百米,車未爆炸已屬萬幸,但車內人生還的機率基本為零。這幾年,歌樂山路段曾出過二十多起車禍,罹難三十餘人,僅二人生還,落下重度殘疾將終身與床為伍。
俗話說,最是閑話時光易逝。不知不覺間,年逾四十的嚴勝平率領著十多名特務處的弟兄乘坐兩輛卡車已經趕到,難得的是他本人坐在頭車的駕駛室內。
不及寒暄,王岩開口便問嚴勝平帶了多長的繩索。先前匆忙間,他忘了詢問路麵與崖底的距離便打了求助電話。
嚴勝平指著後麵一輛未坐人卻高高堆著一些貨物的卡車告訴他,具體有多長不清楚,庫房裏的兩根都拖來了,是以前搞拔河比賽留下的。剛才在路上,他又從一家雜貨鋪買了兩根各一百米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