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勝跟著李旗霖走了一路,眼見馬上就要到趕屍客棧了,他心裏不由著急,可一時半會兒又不敢輕易上前攔下李旗霖。這些個趕屍匠古裏古怪的,想起那具突然睜開眼睛的死屍,張二勝到現在心底還在發毛。
瞧李旗霖馬上就要到趕屍客棧了,張二勝心急如焚,最後他咬了咬後槽牙,將心一橫,“草他娘的,為了金磚老子豁出去了。”
張二勝一個箭步猛地上前,他先下手為強,抬拳就朝李旗霖揮了過去。
李旗霖腳步虛空,眼皮宛如千斤之重,反應比平時也慢了許多。他隻覺得後背生風,等他想要躲開時為時已晚,麵頰一緊,張二勝的拳頭就已經落了下來。這拳力道不輕,再加上李旗霖渾身虛脫無力,竟朝後踉蹌了幾步。
張二勝雖非好鬥好勇的惡棍,但也絕非善類。趁李旗霖後退的空隙,他又撲了過去,一腳就將李旗霖踢翻到了地上,然後一個千斤壓頂,險些讓李旗霖岔過氣。
要是平時兩個張二勝都未必是李旗霖的對手,可先下李旗霖拳無半點力,就宛如砧板上的魚肉任其宰割,沒有一絲還手能力。
“金磚在哪裏?”張二勝壓在李旗霖身上,雙手掐著他的脖子,狠狠問道。
李旗霖腦袋一片混沌,見張二勝的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爾後脖子上的那隻手力道又重了幾分,李旗霖雙眼充血,呼吸困難,不過這倒讓他恢複了幾分神智,就聽張二勝道:“再不說老子就要了你的命,金磚他娘的到底在哪兒?”
張二勝一臉猙獰,想著那塊奇大無比的金磚消失了,他滿心戾氣,竟然生出幾分殺意,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大,好像隻有李旗霖死了,才能平息那股無名怒火。
李旗霖動了動想要掙開張二勝,可渾身綿軟無力,胸口沉悶,那種窒息感愈發強烈。李旗霖再傻也知道自己著了張二勝的道,當下隻恨自己沒多留一個心眼,這才害了自己,也害了師父。玄清道長身受重傷,倘若沒有了李旗霖,他一人如何去前麵的鎮子上買糯米?
想起這些李旗霖心中一澀,對張二勝也生出幾分怨懟,若是自己死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張二勝。
張二勝目露凶光,青筋暴起,他雙手越束越緊,掐的李旗霖眼皮上翻。張二勝麵容越發戾氣駭人,就在這時他隻感覺眼前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接著就是手背劇烈一疼,一塊石子鑲進了他的肉裏,足見那人力道有多大。
張二勝放開了李旗霖,他捂著手額角直冒冷汗,已是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慘著一張臉倒吸冷氣。還沒等他緩過神,就聽見耳邊響起一道威嚴喝聲,“上次饒你一條狗命,沒想到你還敢放肆,你莫要以為貧道不敢要你命!”
張二勝聽到玄清道長的話,渾身一震,先前的那股戾氣一掃而光,雙腿如篩的抖了起來。這個牛鼻子老道他雖然沒見過幾麵,可對這老道還是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忌憚。
玄清道長耳目極為靈敏,外麵發生的事情被他聽一清二楚。他身中屍毒,本來不易移動,更不易動怒,可聽見自家徒兒險些被張二勝這個潑皮無賴掐死,玄清道長也隻能出手相救。剛才朝張二勝擲石子時,已經動了真氣,毒火攻心,現在玄清道長已是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