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勝剛一走,玄清道長就籲出一口黑血,麵色更差了,被‘將屍’咬過的傷口高高腫了起來,流出的膿水散發出一種熏人的臭味。他走到李旗霖近旁,伸手去拍李旗霖,“霖兒,霖兒。”
李旗霖被張二勝下了蒙汗藥,早已睡死了過去,被玄清道長連著叫了幾聲都沒有什麼反應,見李旗霖脈象沉穩,沒什麼大礙,玄清道長也沒再繼續叫他,隻是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李旗霖衣襟空空,哪裏有什麼糯米?
玄清道長不禁奇怪,難道旗霖忘記買,還是出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波折?先下又叫不醒李旗霖,他無從所知。
玄清道長趕屍二十餘載還從未經曆如此事情,先是大徒弟不知去向,後又是那具凶悍‘將屍’起屍,如今自己身中了屍毒,連這個二徒弟都災難連連。
玄清道長剛歎息了一口,就聽見外麵有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麵上一凜,剛想動胸口一窒,又籲出一口血來。玄清道長隻覺得眼前發虛,連周圍的物事都看不真切了,他暗道了一聲糟糕,這下可真的隻能任人宰割了。
張二勝想著剛才牛鼻子老道發現他,可能是因為之前鬧出的動靜有些大,現在隻要他放輕腳那老道肯定不會發現。他隔著門遠遠看一眼,若是這牛鼻子受了重傷他就冒險一試,沒受什麼傷他再偷偷溜回去。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玄清道長心急如焚,他又怒又悔,心道:“這鐵定是張老漢那個不成器的兒子,早知道他這麼纏人,昨日就應該了斷了他的性命。”
玄清道長眸子閃過一絲陰鬱,殺機畢露,可當下他哪裏有力氣,稍有不慎真氣逆流衝頂就一命嗚呼了,或者屍毒擴散變成白毛僵屍,無論哪種後果都不敢讓玄清道長輕舉妄動。
張二勝不敢靠的太近,生怕玄清道長察覺出來,可太遠他又看不清楚趕屍客棧裏麵的情況。左想右想,最後張二勝將心一橫,“罷了,死就死,反正搞不到大洋老子也是死路一條,倒不如現在試試運氣,升官發財在此一舉。”
張二勝雙手一合,在心裏默念了兩遍‘祖宗保佑,祖宗保佑’,然後才躡手躡腳的朝趕屍客棧又走了幾步。
趕屍客棧大門半掩半開,裏麵的光景隱約能夠看一個大概,張二勝心中一喜,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探著腦袋朝趕屍客棧裏麵去看。首先看見的就是那幾具穿著寬袍,頭貼黃道符的死屍,他們整齊的排成一列,陰森鬼氣,說不出來的駭人。
許是做賊心虛,張二勝竟覺得後頸陰風陣陣,隱約他還能聽見腳步聲。張二勝汗毛倒豎,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他艱難的吞了吞口水,正打算轉過頭去看時,突然一雙手拍到他的肩膀上。
張二勝眉心狂跳,這個時候也不管會不會驚動玄清道長了,他嚎地一聲叫了出來,三魂六魄都差點歸位了。他條件反射的想要跳起來,可被肩上的那隻手死死壓著,然後就聽見有人道:“你鬼哭狼嚎什麼,嚇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