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紅也在一旁不時地和毛處長討論著問題。
張一民喝了口水,然後他又抓起電話,這回不是打給手下的偵查員,而是打到了家裏。“我是一民,吃過晚飯了嗎?劉嬸走了嗎?我晚上可能不回去了,要加班,你早點睡。”
張一民所說的劉嬸是他請的鍾點工,妻子眼睛看不見,他工作又忙,沒有人幫忙照顧可不行。但張一民很少在外麵留宿,無論多晚都要回家陪妻子。
“你要注意安全啊。”妻子在那頭叮囑道。妻子的擔心不無道理,早在金鳳縣當公安局副局長的時候,就有人揚言要拿二十萬元買他的人頭,後來張一民的人頭保住了,而妻子的眼睛卻瞎了。
“我是公安局長,誰敢動我,你就放心吧,我手下有二百多人呢。”張一民安慰妻子道。
“你手下就沒有壞人嗎?上次有個警察*還被判了刑呢。”妻子肯定是聽新聞知道了這事。
“好了,我這還有事,不多說了,照顧好自己啊。”張一民柔情蜜意地說,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掛了電話,接通手機。
“張局,我是劉長樂,我正在跟蹤劉天龍,他開了寶馬車跑了。”
“是逃跑嗎?馬上安排堵截。”張一民問。
“看樣子不是,他開到姚琴的住處了,然後姚琴上了他的車。”劉長樂說。
“密切監視,先不要驚動他,防止他把姚琴當人質,等姚琴安全後再抓捕他。”張一民布置道。
電話那頭“嗯”了一聲,劉長樂掛了線。
此刻,在天龍賓館,省公安廳抽調來的刑警和金凰市公安局的幹警們把它圍了個水泄不通,“獅子”和胡麗等一幹人都被警察押走了,帶到市局隔離審訊。
這種熱火朝天的場麵,不啻於打一場戰役。每個警察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這是一種勝利的笑容,劉天龍黑社會組織宣告覆滅了。
在搜索賓館時還發現一位昏迷不醒的老人,就是那位臥底的老刑警,張一民安排人將老人送進醫院,半路上老人停止了呼吸,張一民趕到老人身邊,向老人致敬,大聲說:“老人家,天龍幫被消滅了,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說著,給老人蓋上潔白的床單,突然發現老人的嘴角掛著一絲慘白的笑意。
又是一條人命,劉天龍,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張一民恨恨地想。
“東西在哪裏?”姚琴剛一上車,劉天龍就問道。
“你隻關心你的東西,你想的哪裏是我?”姚琴冷冷地說。
“我對不起你,我不是人,我向你賠罪好嗎?我叫你一聲姑奶奶,念在往日的情份上,你把東西還給我吧。”劉天龍捶著頭作痛苦狀。
“你往鳳凰湖那開,我把東西藏那兒了。”姚琴神情冷漠。
劉天龍調轉方向,向鳳凰湖開去。
“我問你,你有沒有真心愛過我?”姚琴問道。
“那還用問嗎?我是真心愛你,一直都是。”
“那你為什麼作賤我?為了徐蕊,你把我送給了史本善?”
“是史本善要挾我,我的賓館被省廳查了,他答應幫我疏通關係,但提出要我把你讓給他,我迫於無奈,並不是我見異思遷、喜新厭舊。後來他又讓侄女跟我,*得我沒辦法,隻好同意了。”劉天龍解釋說。
“在你的眼裏,錢就那麼重要嗎?”姚琴問道。
劉天龍痛苦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還記得當初的承諾嗎?恐怕你早就忘了吧。”姚琴說這話時盯著劉天龍的臉看,觀察他是什麼表情。
“我記得,我對不起你。”劉天龍說。
“你不是人,一句對不起就行了,我肚子裏懷了你的孩子。”姚琴情緒激動,用拳頭使勁地在劉天龍身上擂著。
劉天龍大吃一驚,下意識地踩了刹車,車子在公路上停了下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肚子裏有你的孩子,這是醫院的化驗報告。”姚琴一邊啜泣,一邊從手提包裏拿出一疊紙遞給劉天龍。
劉天龍打開車內的壁燈,仔細認真地看著,然後他神情興奮地說:“太好了,我有兒子了。”
“你別高興得太早了,還看我生不生他呢?”姚琴平靜了一下情緒,又恢複了冷漠。
“你要什麼條件?你盡管提出來,我盡量滿足你。”劉天龍心情大暢。
“條件?我沒有什麼條件。”姚琴心灰意冷。
“你幫我把孩子生下來,我補償你二百萬好不好?當然先支付你一百萬,餘下的一百萬等孩子生下來做了親子鑒定後再支付。”劉天龍試探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