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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你坐著的書了？”老人問。
楊箏點頭
“噢，去年這個國家的出生率是7%，死亡率達到了11%。”老人平靜得像是說出附近的燕子今年春天沒有歸來，“你坐著的，就是這周王家主持國會將要探討的內容。”
楊箏沉默，靜待下文。腦海裏卻浮現出素未謀麵的議員們。這些也許熱血也許冷血也許現實也許懷揣夢想的男人或女人，中年或老年的議員們揮舞著演講稿和厚重的資料，扯著嗓子留著汗水與人類，為這個國家的未來爭論不休。
卻毫無意義啊。
“這些東西毫無意義。”老人收起了沒溫度的笑容“臨近結算日，早在五十年前紫菀寺家就定好了計劃。繩索已經纏繞上了我們每個人的脖頸！如果現在不勒緊，遲早會在結算日被勒死！文化戰略、輿論宣傳、金融政策，這些都已經在家族的主持下進行了五十年！現在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閑人與廢物的息身之地了！無論是出生率下降也好，戰爭也好，自殺率上升也好，我們都得榨幹最後一滴血！無論是我們的還是世人的！結算日終將到來，世界必將迎接魔鬼的清算。已經沒有時間去暢想什麼未來！未來隻有一個！那就是結算日的到來！要麼我們勝，世界存。要麼我們輸，世界成為魔鬼的巢穴！”
老人神情剛毅，每一個字都斬釘截鐵，楊箏猜測他永遠都不會屈服於任何腥風血雨。
楊箏輕輕捏著下巴。
老人看著神情有些煩躁的楊箏，突然寬容一笑，他問：“你知道曆史嗎？”
楊箏搖了搖頭。盡管在分家的時候，身體的原主人早用一年就看完了正常人窮盡三十年才能掌握的教材，曆史毫無疑問也是滿分。但顯然紫菀寺澤蘭鄭重其事要講解的肯定不是教材上的曆史，而是更真實野蠻的東西。
“你知道世界是何等模樣？”
楊箏茫然搖頭。
老人攤開了右手，粗糙的掌中時之砂閃著耀眼光芒，他用左手撚起些許，在空中畫了幼童拳頭大的圈，時之砂靜靜的漂浮在空中“這是我們的世界。”
楊箏入神的盯著這個圈，這個散發著凜然之光的圈，讓雲居內的燭光都顯得黯淡了許多。
“然後。”老人右手的時之砂陡然消失，他帶著悲傷的笑指著金色的圈外說：“這是外麵的，便是完整的世界。事實上我們對世界的真實了解得並不多，我所告訴你的，都隻是紫菀寺曆代從魔鬼的交易中獲取的碎片，加上偶爾得到的有效神恩知識所拚湊出來的大概。也許我們的世界在真實的世界麵前要更渺小也說不定。我也不知道這拚湊出來的輪廓是對還是不對，但這就是我，紫菀寺族長所知道的一切了。”
“怎麼說呢。”紫菀寺澤蘭停頓了一下，語氣平和“孩子，對於這個拚湊出來的結果，你就當你在看一本書吧，你不要不信，這是我族，從龍血紀元初始之時便竭盡全力搜集的成果。但你也不要盡信，因為比起真實的世界，我們的時間太短了啊。你和琺凰都有著比我更強的血統，如果能度過結算日，你們終究會去更廣闊的天地吧，到時候希望別被我這個老頭子的嘮叨誤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