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為什麼不輕彈,因為還有更重的革命理想,那麼現在女子有淚也不能輕彈了,因為同樣的必須夫唱婦隨,這是一種革命的夫唱婦隨。回國途中,這一對夫妻也頗多轉折,差一點暴露身份,因為當時他們在蘇聯的公開身份都是“華工”,尤其是梁柏台在蘇做“華工”已經十年,目標大,身上又帶著美金等,所以他們不敢公開出入境的,隻能是偷越國境之後再坐火車,一路上這一對夫妻曾經走散,後來又奇跡式地在一艘海船上相遇。走大連,到上海,跟組織聯係上之後,又在1931年的秋天到達了江西瑞金,受到了毛澤東的歡迎。毛澤東當時對梁柏台說你是紅色的法律專家,第一部紅色大法等你起草了。周月林在這裏更是受歡迎,因為女幹部奇少,像周月林這樣參加過五卅運動又留過蘇的更是少見,所以那一段日子可以說是梁柏如和周月林最為如魚得水的日子。1931年11月7日,中華蘇維埃第一次代表大會在瑞金召開。筆者曾在上世紀90年代去過那個大禮堂,雖然看上去很是山寨,但共產黨領導的中國革命就是這樣山寨起來的,會議期間有兩件事值得一說。一件是關於梁柏台的,他和毛澤東、任弼時、王稼祥、曾山等同為憲法起草委員會,最後大會通過了《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憲法大綱》。還有一事是關於周月林,她和五位女同胞合了一張影,她們是賀子珍、康克清、錢希均(毛澤民夫人)、曾碧漪(古柏夫人),彭儒(陳正人夫人)。這張照片在幾十年後至少成為一種證明,能證明周月林的紅色資曆吧。因為當時周月林的身份已經是中央蘇區的婦女部長,這個身份是在蘇區一大召開前夕就確定下來的,不久,周月林又被任命為中央婦女生活改善委員會主任,後又任中共中央婦女部長(第一任是向警予),後來周月林在長年蒙冤後曾寫信給鄧穎超,因為鄧當年是婦女部的委員,說起來算是周月林的部下。但無論是哪個名稱,其實都是跟國民政府相對應的一個“組織“,還不是執政黨的地位,不過從當時周月林的地位看,那的確是紅色女界第一人了。如果一定要從權力的角度說,周月林的地位似乎已經超過了梁柏台。因為她在“蘇二大”上被選入中央政府主席團,當時成員一共是17名,她是唯一的一名女性,其他16名成員為:毛澤東、項英、張國燾、朱德、張聞天、博古、周恩來、瞿秋白、劉少奇、陳雲、林伯渠、鄧振詢、朱地元、鄧發、方誌敏、羅邁(李維漢)。後來周月林還兼任國家醫院院長,這個職務也是一個伏筆。
梁柏台當時任司法委員會委員(相當於司法部長),因為前麵的委員張國燾一直沒有到任,所以梁實際上是蘇維埃司法部的最高領導人,為紅色憲法以及其他各種法律(包括婚姻法)的製訂實施做出了貢獻,後來他又兼任內務部副部長,並代理內務部長。
這是最壞的年代,這也是最好的日子。梁周這一對革命伉儷當時住在毛澤東和賀子珍的家邊上。隻要談起梁柏台,人們都覺得他個性態度很好,為人也很好相處。而人們談起周月林,也是覺得她是個風風火火的人,對工作是十分的投入。1933年6月,周月林在瑞金生下一個兒子,當時毛澤東還風趣地給他們的兒子取小名叫毛毛,他說他自己是老毛,他還給其他的孩子也取名為小毛,最後是李六如又給“毛毛”取名為“沙洲”,因為瑞金有沙洲壩,是為紀念之意。
因為第五次反圍剿的失利,紅軍主力要開始長征之路,本來梁柏台是在參加長征的名單中的,隻是在臨出發的前幾天,中央遂決定項英、陳毅率部留在中央蘇區堅持鬥爭,同時也提名要求梁柏台留下協助項陳工作,梁柏台服從組織決定,同時又做了妻子周月林的工作,讓妻子也留下來,周月林一開始不想留下來,千方百計地想參加主力紅軍的長征,但最後她還是服從了組織的決定。這一“留”兩人的命運也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先說兒子沙洲,當時主力轉移時中央規定一律不準帶孩子,一律要將孩子送給老鄉,現在梁柏台和周月林都不參加長征都留下不走了,照理說是不必把孩子送掉了,可是梁柏台還是以“黨有決定,不能例外”為由將孩子送掉了。結果在“還鄉團”打回來時,才2歲的小沙洲的身份被暴露,小小年紀便被關進監獄,最後染病而亡,死時才兩歲。
接下去這一對紅色夫妻的的命運便直轉而下,這也跟當時蘇區的形勢是完全一樣的。梁柏台在突圍中被敵人抓獲,後被殺害在江西的大餘縣,關於這一段史實,記載和回憶十分稀缺,隻是說他在敵人麵前大義凜然,什麼都不說。
那麼周月林的命運又將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