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下來的暗戀時光01(1 / 3)

Chapter 1. 後來我們沒有在一起

鄭州國際機場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有一趟航班或起或落。飛機起落的喧囂聲伴著候機大廳擴音器裏傳出來的女播音婉轉動聽的聲音總會讓人想起點什麼,那種躁動不安的情緒和著年少輕狂、和著酸甜苦辣、和著眼淚和微笑,在一場逃荒似地青春之後,終究變得懶散與麻木。所以,當天南海北的行人漸漸模糊在我視線裏的時候,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卡通表——這個有些幼稚、有些破舊,但是依舊向我彙報準確時間的老古董:

下午四點25分。

如果航班不晚點的話,也就是說,還有十分鍾,我就能見到蕭嘉懿。

我忽然就覺得有道曲線劃破了我的臉,後來我才想起來那道曲線有個很美麗的名字,叫假麵微笑。

其實,這個詞不是我發明的,是唐齊銘。他說這個詞的時候還特誇張地往臉上貼了一張白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笑容枯槁、麵如死灰。所以,明擺著,唐齊銘是對我進行人身攻擊。我又不是黃蓋,憑什麼願打願挨。理所當然的,我曾不止一次地對他進行反攻擊,一瞅見他手臂上的刀疤我就譏諷交加地向他潑冷水,丫的立馬就跟癟了的氣球似地一言不發地轉身跑去買紅棗酸奶來堵我的嘴!事實證明,唐齊銘也是有軟肋的。再怎麼強大再怎麼飛揚跋扈的人,在軟肋麵前都脆如薄冰,不堪一擊。

但是,唐齊銘從來都沒有跟我談起那道坐落在左臂的小拇指長短的刀疤的由來,我也懶得追問,就算是殺人放火,那也都是他的過去。既然是過去,我也用不著把那道疤痕挑開看個明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秘密既然是秘密,那麼它自然就有自己存在的苦衷。

傍晚的陽光懶懶散散地灑在我的身上,我迎著那光輝朝窗外望去,恰好看見了落地窗裏的自己,短發、白襯衫、藍墨色的牛仔褲,白色帆布鞋。如果那胸部再敢平一點的話,我絕對不承認那是女孩子,打死我都不承認!

想想,我和蕭嘉懿已經四年未見了。

這四年的時間裏,清水胡同早就被清一色的高樓建築所取代,連小區的名字也緊跟時代的步伐,現代時尚,美名曰:曼哈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美國那旮旯。但我依舊叫它清水胡同,雖然那些承載了歲月痕跡的磚磚瓦瓦都被拉去再利用了,就連胡同門口的兩棵大梧桐樹都光榮地變成了兩個樹樁子,白發蒼蒼的老人就把那兩樹樁打磨成了棋盤,每天將軍吃馬地不亦樂乎。

我也很少回清水胡同了。

忙,隻是一個借口。更多的原因是,我不想見到江采文。從我上大學的那一天,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每個月一千塊錢的生活費。你可別誤會,不是她給我,而是我給她。每個月的月初我都會回一趟清水胡同,將錢放在她麵前,等她點清之後轉身離開。整個過程沒有一句話,就像是暗地接頭的特務,彼此都心知肚明。

有的時候我也想繞著清水胡同走一圈,在時過境遷的胡同裏尋找殘留下來的記憶。根植在心底的記憶並不會隨著時間的變遷而被拋棄,於是,很多的時候,那些過往的烙印在我的心底或深或淺地灼傷疼痛,這疼痛也讓我沒有力量走完這一圈。

生活原本就是一個烙印。

從我們出生的那一天起,這烙印就隨著我們降臨人世,我們在歲月的年輪裏跌打滾爬,那烙印也會隨之成長,無法泯滅。不管我們付出多大的代價,做出多大的犧牲,那道烙印就像我們站在陽光下的影子,它總是跟著你,你也總得麵對它。

唐齊銘的短信打斷了我的回憶:“晚飯想吃紅燒魚還是水煮魚?”

唐齊銘永遠都是唐齊銘。不管是任何事情,他都會留給我選擇的餘地。就像是一道選擇題,選項隻有A和B,沒有正確答案。所以,表麵看來,我有足夠的選擇權!但是,不管我選擇A還是B,結局都會在唐齊銘的掌握之中,就像我們第一次打照麵那天,唐齊銘問我:“我是住東邊的大臥室呢還是住西邊的小臥室?以後是你做飯我洗碗呢還是你洗碗我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