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下來的暗戀時光09(2 / 2)

屋子裏黑乎乎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股濃烈的酒味兒,我側過身子開了燈,屋子瞬間變得通亮起來,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看見了唐齊銘,他醉乎乎地坐在沙發邊地板上,身邊是一排雜亂無章的啤酒瓶子,殘留的酒水從瓶子裏流出來,一滴一滴地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彙成了一片小小的泊。

“你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把鑰匙丟在桌子上,跨過橫七豎八的瓶子站在了唐齊銘跟前,他呆滯地看了我一眼,握著碧綠的啤酒瓶子就往嘴裏灌,我伸出手來拉他手中的酒瓶,嘩啦啦的酒水晃蕩了出來,灑在了他胸前的衣襟上。

“還喝!想喝死嗎!”

他伸出手要去尋找身邊的啤酒,碧綠的瓶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一片胡亂之後他把目光鎖在了我的身上,伸出手來對我說:“把酒給我……”

我把啤酒背在身後,“唐齊銘,你想喝死嗎?”

他苦澀地笑笑,手臂重重地衰落下來,“啪啦”一聲打在他的大腿上,“喝死?”他兀自笑起來,毫無節奏地拍打著雙腿,“喝死了之後你是不是就會覺得解放了?就會義無反顧地投入到那個帥哥的懷抱裏了?嘿,說真的,他的確比我帥。”

我手中的酒瓶“咣當”一聲脫落在地,噴散出來的液體打濕了我的鞋子,所幸瓶子並沒有碎掉,“當當當”地在地板上打著圈兒。

“你說什麼?”我的聲音低的厲害,灼燒的氣體從我的牙縫裏擠出來,汩沒在參雜著酒氣的空氣裏。

唐齊銘沒有看我,他使勁全身的力氣要從地板上站起來,但他是真的醉掉了,身體搖搖晃晃地支起又落下。後來,他把左手放在沙發上,緩緩地支撐起了整個身體,搖搖欲墜地站在了我跟前,“江蕙,”他搖搖晃晃地後腿了一步,雙腳踢到了橫七豎八的啤酒瓶子,伴著“咣當咣當”的聲響,他說話了,“當初是你要跟我結婚的,我也知道,你並不是因為愛我才要跟我在一起,但是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現在你都是我的老婆,我的媳婦,我的女人……”他搖搖晃晃地抓住了我的雙肩,呼出的酒氣噴在了我的臉上,“可是呢……你連碰都不讓我碰你,從領證到現在,你住你的,我住我的,我們這樣的夫妻,名存實亡!如果不是因為我在小學附近做家教看到了那一幕,我想,我這輩子都會被你蒙在鼓裏。”他狡黠地笑笑,話音落下之後,他便咬住了我的唇,讓人作惡的酒氣在我的嘴裏散發開來。我使勁地想要推開他,但是他卻把我抱的更緊了,我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得到他的體溫、他心髒跳動的節奏。我瘋掉了,沒命地打他、擰他,但是他都無動於衷,熾熱的雙唇緊緊地貼在我的嘴上,帶著酒氣的舌頭像小蛇一樣掘開了我的唇齒,遊刃有餘地在我的口腔裏滑行。

我舉手投降了,任由他炙熱的唇舌在我脖間滑行,地板上的啤酒瓶子撞擊在一起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響,唐齊銘就是這個時候把我抱了起來,他的嘴唇未曾離開過我的臉龐,他緩緩地把我放在了床上,順勢壓在我的身體上,他溫柔地把手指插進了我的頭發裏,扼住我的頭顱親吻我的脖子,他的呼吸很重,像是賽跑時發出的喘息,緊密而又富有節奏。

我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眼睛空洞地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我不敢閉上眼。我怕閉上眼之後蕭嘉懿就能從我的腦海裏鑽出來,於是我強忍著淚水睜大了雙眼,仿佛失去了知覺。

唐齊銘停了下來,像是突然之間就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似的,他用雙手支起身子,麵紅耳赤地看著我說:“對不起……江蕙。”

我眨了一下眼睛,豆大的淚水絲絲地滾落下來,我伸出手來抱住了他的脊梁,然後把薄唇送到了他的嘴邊,這一次不是他吻我,是我吻他。我們陷入了無休止的戰鬥之中,此起彼伏,經久不息。

後來,唐齊銘睡著了,他又高又大,占據了我三分之二的床鋪,於是我像隻小鳥一樣卷縮在他赤裸的胸膛下。

他睡覺的樣子很安詳,細密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癢癢的。

我忽然想起蕭嘉懿千裏迢迢地回到鄭州對我說的第三句話,在我掛掉唐齊銘電話的時候他問我:“他是你男朋友吧?對你真好。”我說,“不是。”

可實際上,我也並沒有撒謊,給我打電話的唐齊銘原本就不是我的男朋友,他的名字印烙著“結婚證”三個大字的深紅色小本裏,這個小本裏還有另一個名字,叫江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