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座學校的故事都是相似的,惟星城高中的故事稍稍有點不同。
每到春天來臨的時候,校園的小河邊總是桃紅柳綠,今年也不例外。
不過今年更紅更綠的卻是球場上的球衣球衫,不要說在陽光下了,即使在陰天裏,也格外地奪目。籃球隊、足球隊還有拉拉隊,星城的故事有了一點點名氣,有一本叫《我為球狂》的書已經開始在校園裏流傳了,在星城高中,這本書的普及程度雖然比不上語文課本,不過要在一個教室裏搜出個十來本,那是沒有問題的——好在不是手抄本,老師也不會來搜的。何況老師也露了臉了,數學老師關於高二女生數學成績下降論,物理老師關於春天臉紅花粉論,也都已經在校園裏流傳開了。當然最高興的要數小MIKE了:“我成名人了,我成名人了!記者怎麼不來采訪我呢?”
東東在興奮之餘,稍稍有點不高興:“我有那麼口吃嗎,太太太——太誇張了吧?”他好不容易“吧”出來,你說是誇張還是什麼呢?
有小MIKE的地方常常能聽女生的尖叫,有東東的地方常常能聽到大家的笑聲,那麼有快快出現的地方呢,常常就是各種小道消息流通出口的地方。
可不是嗎?下午第一節快要上課之時,隻見快快像旋風一樣地刮進教室,然後又模擬一個三大步的上籃灌籃動作,然後又拚命煽動同學:“鼓掌啊鼓掌啊,我有重要的前線新聞要廣播啊……”
“哇,前線新聞呀!”
“你在校廣播站聽到的吧?”
“是來自卡塔爾半島電視台的嗎?”畫畫也關心大事的。
“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了。”今今命令道。今今是敢命令快快的。
歐傑呢把眼睛從《兵器知識》中移了上來,他滿腦子的新型主戰坦克,在自己思緒的一片沙漠上馳騁衝突,而他所有的經驗都來自於開吉普的那一種手感。吉普的手感和坦克的幻想,在他的腦子裏橫衝直撞,就像一種遊戲一樣。
快快看著大家充滿期待的眼睛,就有一種興奮感和滿足感,“好了,告訴你們吧,《我為球狂》要拍電視劇了,導演要到我們星城來挑演員了。”
“真的嗎,真的嗎?”教室裏已經亂成一片了。
有什麼事情不可能發生呢?在星城,既然有兩名隊員選入要赳巴西集訓的俱樂部,既然有兩支隊伍去市裏參加聯賽,那麼一個劇組來選幾個演員又算得了什麼呢?
奔奔就是這樣想的。奔奔對演戲沒有什麼興趣,不過要是自己跟畫畫或“湘妹子”能演一出什麼《流星花園》一樣的戲,會不會很好玩呢?奔奔正這麼想的時候,安老師走進了教室。奔奔多少有點慌慌張張地喊了一場“起立”——
可是有不少同學本來就都站在那裏的,個子又高又東倒西歪的,就像一陣風刮來,成片的竹枝在搖晃一樣的。而這陣風就是來自安老師。
安老師這些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起碼是跟大衛老師比,這是婷婷的發現。聽說大衛老師要升官了。婷婷發現安老師心情不好的時候,眼睛就不是很清澈了,還能從她用手捂嘴偷偷打哈欠時,能看出她的疲憊。婷婷想成為女韓寒,那個姓郭的新概念得主都出第三本書了,唉,觀察不細致能行嗎?
“今天我們繼續學習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上堂課我布置了,同學們回家去看《莎翁情人》的影碟,請看過的同學舉手?”
沒有人舉手。安曉然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的不快。
快快舉手了:“安老師,這個碟我家裏也有,可是我老媽不讓看,說小孩子看什麼‘情人’幹嗎?”
今今也舉手了:“是啊,我爸也這麼說的,不過後來好說歹說給我看了,可是片子放不出來了,這個盜版碟質量真差。”
畫畫發言:“我找了個碟看,好像是叫什麼後現代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是萊昂納多演的槍戰片,巨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