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親愛的親愛(2 / 2)

4.

久美趕到小劇場的時候,宋家書已經在了,抱著吉他坐在舞台中央的空地上。久美接過琴譜說,我們開始吧。許多同學路過小劇場都被他們的歌聲吸引過來了,《離歌》唱完,掌聲四起,有好幾個女生還偷偷地哭了。

從小劇場出來,走過那段長滿櫻花樹的林蔭道,宋家書突然回頭問,久美,老是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小老頭是誰啊?久美瞪他一眼,問,宋家書,你說誰是小老頭啊,他叫路書軼,他是我的男朋友。久美義正詞嚴,宋家書到不知道說什麼了,在教學樓拐彎的地方,他慢下腳步,看著久美的背影越走越遠,消失在櫻花林深處。

那天晚上,一群男生聚在操場喝酒,宋家書喝得最多,來者不拒,甚至搶著喝。喝完酒已經是午夜了,一群人又三三兩兩地街上胡亂地走,大聲地唱歌,對著每一輛開過的汽車狂吼。然後宋家書就看見路書軼了,懷裏抱一個小女孩,手裏牽一個男孩,旁邊一個女人推著超市的小輪車,一家人朝停車場走。

宋家書跟了他們好遠,直到路書軼的車駛進汶河路,滑進茫茫的車河。他掏出手機給久美打電話,醉醺醺的聲音,他說,久美,你知道嗎,那個路書軼他是有老婆孩子的。久美沉默了一下說,怎麼了,我早就知道啊。

那麼……宋家書不懂說什麼了。到是久美在電話那頭吼起來,怎麼你跟蹤路書軼,我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到底想怎樣啊?

5.

畢業晚會越來越近了,可是久美卻突然對宋家書說,對不起,我不能和你一起唱《離歌》了。宋家書問,為什麼?久美說,不為什麼。宋家書又可憐兮兮地問,難道就是因為我跟蹤路書軼嗎,我沒有跟蹤他,真的是碰巧遇見。久美不理他,把琴譜丟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那天晚上,宋家書看最佳詞作人頒獎禮,林夕對身邊的方文山說,我真的很羨慕你有一個那麼好的搭檔,你要知道,王菲她已經很久都不唱歌了。林夕這樣說的時候,那麼落寞。宋宋家書突然就哭了,他也丟了自己的搭檔,他抱起吉他,狠狠地砸在窗台上,巨大的聲響。

這麼晚了,小劇場還有同學在彩排,唱許多許多憂傷地情歌,宋家書抱著斷成兩截的吉他站在窗前,月光清冷,他又看見那輛銀色的別克開過長滿櫻花樹的林蔭路,久美在路的盡頭蹦蹦又跳跳。

他突然揚起手裏的吉他,把它狠狠地砸在路書軼的別克車上,小劇場的憂傷情歌嘎然而止,所有的同學全都圍過來看。

6.

畢業晚會就要舉行了,宋家書在小劇場幫學生會的同學布置會場,突然有同學喊,久美出事了。大家圍出去看,一個發了瘋的女人正抓著久美的頭發,把她從路書軼的別克車裏往外拖,一邊拖一邊嚎啕大哭,到是久美麵無表情,任她撕扯。路書軼鑽在車裏,不管那個瘋女人怎樣辱罵哭喊,就是不出來。

宋家書遠遠地隱在人群裏,看著久美被那個女人推推搡搡地走過長長的林蔭路,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他不敢上前去拯救久美,為什麼受懲罰的不是路書軼。晚會開始了,憂傷的情歌陸陸續續唱起來,宋家書坐在小劇場的台階上等久美,他不知道,她還會不會來。

久美過來的時候,微笑著,她換了一身白色的裙子,頭發直直地散著,想要遮住臉上的傷痕。她說,宋家書,你是在等我嗎?宋家書點點頭。久美說,謝謝,可是我已經記不得你寫的詞了。宋家書說,沒關係,我也沒有琴了。

兩個人沿著長滿櫻花樹的林蔭路一直往前走,走到教務處的布告欄,久美停下來,宋家書看見,久美兩個字被寫在一長串因為拖欠學費而無法正常畢業的名字裏。久美問,宋家書,你是不是喜歡我?宋家書點點頭。久美笑笑,可是我不值得你喜歡。

久美這樣說的時候,宋家書突然握住她的手,用盡全身的力氣,握了很久,他好象有話要對她說,但沉默了半天,終就是什麼也沒有說。他還是沒有勇氣告訴久美,是他對陸太太講路書軼與久美的私情。

畢業晚會快要結束了,音師班的女生又唱起了侯湘婷的《你要好好的》:親愛的親愛,未來的未來,答應我你要好好的被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