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長征開始時在紅五軍團任中央代表,後任軍委縱隊政委。1935年1月參加遵義會議,並堅決支持毛澤東的正確主張。會後,撰寫了《遵義政治局擴大會議傳達提綱》。1935年6月,帶著向共產國際報告遵義會議及其決議的艱巨任務離開部隊,後輾轉到達莫斯科,成為了首位向世界介紹遵義會議的人。
1933年1月17日,我和博古一起離開上海。第二天,我們到汕頭住了一天,再坐火車到潮州,又坐船到三洋坎,然後坐小船到蘇區邊界,住在一個農民的家裏。臨時中央從上海是分了三批走的,第一批是劉少奇,第二批是張聞天,我跟博古是最後走的。
到蘇區還不到10天,他們就搞了個反對“羅明路線”的鬥爭,在瑞金開會,指責、批評羅明。反“羅明路線”實際上是反對毛主席。那時,我們很無知,跟著走,對那麼大的事也沒有好好想想。總之,沒有像現在這樣清楚,什麼是保衛蘇區。
在瑞金時,我住在總工會。那時根本不懂得軍事問題,所以也沒有聽到過什麼反麵意見。當時聽說,共產國際講毛主席的路線是右傾。但是我覺得,毛主席講話很有把握,而博古他們講的是“洋道理”。記得有一次在瑞金開會,葉劍英(當時是紅軍學校校長)、毛主席、任弼時都參加了。毛主席說這次戰爭要損失3000人,結果真是如此。長驅直入地打不容易。共產國際派來顧問,采取堡壘戰術。李德是1933年下半年來的,他是外國人,不懂得中國的實情,又不懂得調查研究。當時,中國的實情是軍閥割據,不統一,為什麼不能搞紅色根據地呢?他們不懂得中國革命戰爭的具體情況。
關於這個問題,周總理後來也講過,我們打不贏就插到敵人後方去,打運動戰。毛主席多次講過,不能拿主力去拚,應該打持久戰。那時我還不懂,去問過毛主席。後來在延安時毛主席寫了《論持久戰》,看後覺得有道理,明白多了。
長征一開始時是大搬家,這個我也有責任,因為我那時搞後勤。實際上哪能這樣做,應該先建立根據地。結果,一開始就搬家。當時,大家都說欠了總部一筆賬。因為李德他們瞎指揮,根據地圖來指揮行軍,說是走了280裏,其實才走了四五十裏,欠總部的賬了。他們不了解實際情況,腳不是鐵的。
那時,各軍團都有中央代表。八軍團的中央代表是劉少奇,九軍團是凱豐,我和劉伯承在五軍團。長征時紅五軍團打後衛,天天有戰鬥,沒好好睡過覺。過湘江時,我和劉伯承在後麵的十三師,師長是陳伯鈞。14個師都過去了,但還有1個師沒能過湘江。葉劍英當過紅一方麵軍參謀長。記得過烏江時,他講這就是曆史上有名的烏江。
黎平會議我沒有參加,當時我到三軍團彭德懷那裏去了。我到洪州司時,博古約我和劉帥談話,告訴我們要改變方向走。當時不知道他們開會沒有。本來長征的目的是與二、六軍團會師,但後來發現不行,毛主席就建議到敵人力量薄弱的貴州去。
長征路上,毛主席給王稼祥、張聞天做工作,先把王稼祥說服了,再說服張聞天。是張聞天把這件事告訴我的。
紅軍在遵義停留了一個多禮拜。總結決議上寫的是1月8號,實際上部隊不可能一到就開會,記得是幾天後開的。遵義會議開了約5個下午和晚上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