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達克庫已猱身欺近,五指大張,抓向仲雲“腎俞穴。”仲雲罵道:“好賊子,這般歹毒!”左掌一掠,擋下達克庫一擊,跟著右掌吞吐,“刑天舞戚掌”變化而出,四周氣流被仲雲帶動,一齊向達克庫湧至。
達克庫嗜武如命,見仲雲使出這等精妙掌法,不禁心中大喜,他好不容易遇到個對手,斷不肯輕易放過,大袖一掃,攻向仲雲雙目,等到仲雲仰頭一避,又從袖中伸出一拳,在空中上下扭動,如蛇也似,直直朝仲雲胸口擊去。仲雲先時便知達克庫身兼兩門絕技,一項是“鐫空蝕月勁”,一項便是這招“大慈悲拳”,不敢怠慢,雙掌一交,待要架住,哪料達克庫大慈悲拳曲直隨意,不拘變化,驀然從不可能的彎度一折,仲雲隻覺肩頭一痛,教達克庫擊了個正著,胸前傷口一裂,喉頭鮮血瞬時從嘴中噴出。
達克庫一招得手,哈哈大笑,正欲補上一掌,結果仲雲性命,忽聽孫露薇道:“惡賊,吃你姑奶奶一劍。”一轉身劍尖已及眉頭,嚇得慌忙倒地一滾,長劍劃臉而去,在眉間留下一道傷痕,真是十分驚險,惹得達克庫流了一身冷汗。孫露薇一擊不中,亦是直叫可惜,仲雲一咬牙,趁達克庫倒地未起,翻身撲上,使出“錯影分花拳”,連出三招“移花接木”、“過河拆橋”、“月下酒闌”,招招向達克庫身上招呼。
仲雲出拳奇快,又是拚命打法,達克庫一時頗為忙亂,不防被仲雲擊中一拳,痛入骨髓,大喝一聲,翻身將仲雲壓在身下,雙手如鉗,死死扼住仲雲咽喉。仲雲兩眼通紅,兩腿牢牢纏住達克庫腰身,拚命不放,二人扭打在一起,誰也不敢鬆手。孫露薇瞅準時機,衝到達克庫身後,狠狠刺出一劍,長劍穿心而過,達克庫一聲慘叫,回頭死死盯了孫露薇一眼,仰身倒在地上,立時氣絕。
孫露薇一劍刺死達克庫,尚自心有餘悸,上前踹了達克庫兩腳,確認已死,這才如釋重負,這番惡鬥已耗去她極大體力,手腳俱是酥軟了。仲雲倒在一旁,聲音微弱道:“露兒,你……你還好罷。”孫露薇見仲雲氣若遊絲,命懸一線,猶能關心自己,不由一陣感動,以往的罅隙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撲上前去哭道:“雲哥哥,你……你不要死,我方才說得都是氣話,你知道麼,這五年來我****都在思念你,我這麼愛你,你若死了,我……我豈能獨活。”
仲雲聞得此語,斷斷續續道:“露兒,你……你肯原諒我了?”孫露薇使勁點點頭,仲雲心下大慰,右手緩緩抬起,撫住孫露薇臉道:“你為我毀了容貌,我倘使死了,也未必能報答……”體內熱血翻湧,氣息一滯,暈死過去。孫露薇淚水潸然,伸指往仲雲鼻間一探,感覺還有呼吸,心神稍定,負起仲雲,又解開陶夢詩等人穴道,眾人互相攙扶,進了一家客棧安頓下來。
仲雲先被孫露薇刺了一劍,後又與達克庫一番劇鬥,傷勢加重,性命垂危。孫露薇請了鎮內鎮外許多有名大夫,大夫都推說無法醫好仲雲,孫露薇大罵道:“要你們這些庸醫有個屁用?”全部挑斷手筋腳筋,趕出門外,便伏在仲雲榻上大哭。過了幾日,孫露薇偶然搭住仲雲脈搏,隻覺脈搏跳動中隱有複蘇之相,自是大喜過望,急忙派歐陽聆琴去請大夫來。不想歐陽聆琴一人回來,答複說遠近大夫都懼怕孫露薇,不敢前來。孫露薇心知理虧,卻也無法,忽然想到自己當初重傷在身,正是薛逸塵一麵以內力渡入,一麵去采集名貴藥材,喂她吃下,方才保全性命。當下便出了門,至午夜時分,潛入大戶人家偷到各種靈芝人參,回來熬湯給仲雲喂下,又親自翻查醫書,如此折騰了一個月,仲雲竟漸漸恢複起來,先是睜開眼睛,後來便能自己走路了。
孫露薇隻想快些將仲雲醫好,這日,正在屋內翻閱各類醫書,但聽一陣敲門聲傳來,將門一開,隻見正是仲雲。喜道:“雲哥哥,你氣色比以往好多了,再過些日子肯定就全好啦。”仲雲輕輕一笑,走進屋中道:“待我完全好了,我們要去哪裏?”孫露薇柳眉一蹙,道:“我也不知,現在天下這麼亂,不如……不如回去好了。”仲雲道:“也是,不過我還想去探望一下師父。”孫露薇道:“好罷,一切都聽你的。”仲雲情不自禁地抱緊孫露薇,在她額上一吻,道:“我以前答應過你一件事,你還記不記得?”孫露薇佯裝不知,瞥了他一眼道:“什麼事,我怎麼會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