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遠杭心中也有所想,當初蕙兒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一不留神使得歌兒被遠送他鄉。這些年他縱使想將歌兒帶回來,也迫於馮家和老夫人的雙重壓力不了了之。
這次,無論如何,他也要去看女兒,哪怕是最後一眼!
夜闌城中,知畫服侍裴予歌喝藥以後,將手中的碗擱在了桌上。這才轉身對門前立著的兩個嬤嬤說,“兩位嬤嬤,你們也看到了,三小姐病得如此嚴重,連起身都難,如何搬到新宅子去?”
楚國公府的一行人明日就會抵達夜闌城,而這兩位嬤嬤更是馮氏命人快馬加鞭送來的人,趕緊買了新宅子,讓她們把裴予歌送過去。
沒有完成馮氏吩咐的任務,兩人自然不肯就這樣離開,開口道,“不礙事,宅子裏有軟轎,我們將小姐抬過去,路上慢一些,也不會傷著小姐的身子。”
躺著的裴予歌適時咳嗽了幾聲,嬌柔的聲音聽得人心疼。
裴予歌蹙著眉,馮氏想要做做樣子就把裴予歌吃了四年的苦給抵消了?她心中冷笑連連,現在的她,可不是曾經任由馮氏拿捏的裴予歌了!
知畫半點不肯退讓,馮氏就將她們安置在夜闌城城郊,而那宅子買在城中最繁華的地方,小姐可受不起這一路顛簸。
兩個嬤嬤氣急了,叫罵道,“不過是死到臨頭的鳥,撲騰不了幾天了,還敢跟我們硬!今天別說是抬了,就是拖我們也要把三小姐拖去!”
“你們!我們家小姐可是楚國公唯一的嫡女,你們竟敢這樣說話!”知畫怒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
“哼,什麼嫡女,還不是被扔在這裏四年,瞧瞧這些行頭,怕是連國公府的丫鬟都不如,還嫡女呢。”其中一個嬤嬤嘲諷道,瞄了眼裴予歌的反應,隻見她臉色蒼白地躺在榻上,嬌弱的樣子,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知畫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了,若是夫人還沒有死,哪輪得到這幫奴才這樣說她家小姐!最後,她便是拿起桌上的碗,狠狠往地上一摔!
“你們今天若是想帶走小姐,就先從我屍體上踩過去,不過我可警告你們,你們能殺的了我,殺不完這村裏其他人!我若是死了……兩位嬤嬤就是殺人犯了!”
說著,知畫撿起一片碎瓷片,放在了她的脖子邊。
楚國公來的前一天,三小姐身邊的丫鬟無故死亡,這事自然而然地就會查到她們倆身上來,到時候別說她們,連馮氏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兩個嬤嬤看看裴予歌,再看看知畫,權衡一二後才道,“知畫姑娘莫急,我和張嬤嬤也不過是說說,三小姐身份尊貴哪能經得起這番波折,且讓三小姐好好養病,待楚國公到了再做決定。”
“是啊是啊,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知畫不應,兩人就自顧自地離開。看著兩人走出院子後,知畫才放下手裏的瓷片,轉身已經看到裴予歌掀開被子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