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鴛鴦遭棒打(1)(1 / 2)

1解放後的第四年,是國家實施農業合作化的第一步即建立互助組的日子。亦是阿濤讀初中3年即將於7月份畢業報考高中的關鍵日子。新中國建立後,時令雖隻跨過3年,然而,國家已以嶄新的步伐,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邁進——清匪反霸、土地改革、農業合作化,令在這個充滿生機和希望的新國度裏生活的人民,尤其是邊疆的人民,倍感到天空越來越清朗,太陽越來越亮麗,山川越來越潤綠,氣候越來越清新……才擺脫童稚歲月的阿濤和伊伸等一輩人,正像才擺脫寒冬束縛的一匹匹駿馬,渾身在迸發出一股股奮發向上的使不完用不盡的青春活力。當年4月的一天。正值星期日。清晨,伊伸串上門來,說:阿濤,互助組成立後,你還沒有參加過組內勞動呢。上午,組裏到楓樹坵給玉米中耕,你去不去?阿濤想,伊伸說得對,互助是個新鮮事,我卻從沒有參加活動,那真的太不應該了!於是說:好啊!我參加。早飯後,你喊我一聲吧,好嗎?好的!伊伸高興地說:順便把馬也牽去吧,好嗎?好的!阿濤說。早飯後,太陽已升上了炮台山。和煦的光輝灑在山寨的遠遠近近,令人覺得十分溫暖和愜意。伊身牽著她家的青鬃馬,喊了阿濤一聲,便朝南寨門走去。阿濤荷上鋤頭,亦牽他家的棗紅馬,跟著出了寨門。兩人拿著鋤頭,各登上自己的馬背,就朝著楓樹坵玉米地馳去。棗紅馬接近梁家的墳場,就有異樣的反映,表現出異常的興奮。阿濤看了看前麵,原來墳場裏拴著不知誰家的一匹母馬。阿濤即對伊伸說:墳場裏拴有母馬,快下馬吧,不然會出問題的哩。兩人才下得馬來,棗紅馬即起了蹄,似乎使盡全身的力氣,朝墳場裏拚命地跑去。而阿濤則在它身後拚命地拉著繩子。馬拖人拉,僵持了一段時候,突然棗紅馬飛起後腳,踢著阿濤的右眉骨,阿濤即昏倒在地,不醒人事。阿濤!你怎麼啦?伊伸大喊一聲,沒見阿濤回應,就不顧兩匹馬了,即上前扶起阿濤。阿濤還沒有蘇醒過來。他的右眉骨被踢破了,吊出一快母指頭大的肉坨,血還在汩汩地流出。伊伸慌了,不知如何是好。半晌,她才想到,這墳場與楓樹坵相距不遠,便扯起嗓子,朝楓樹坵方向大聲喊著:喂——!快——來——人啊!阿——濤——受——傷——了——!……不幾分鍾,阿貌哥和伊肖姐跑來了。見傷口還在流血,阿貌在地邊扯來幾味止血草藥嚼爛邊給傷口敷上,邊對伊伸姐妹說:你姐妹兩去把馬招呼一下,我把阿濤揹回家,然後到板桑屯的老草醫那裏買治傷藥水,那藥水挺靈,隻用上一兩次,5-6天就會好的。我也得回家去。伊伸瞥了伊肖姐一眼,說。伊肖姐點點頭。阿貌卻說:她一人難招呼兩匹馬吧!那!我把馬拴好了,就回,好吧?伊伸說。說著,姐妹倆把阿濤扶到阿貌的背上,就拴馬去了。阿貌背著阿濤一步一步地回家來。其實,阿貌把阿濤放到床上的時候,伊伸也進門來了。怎樣?人醒了嗎?伊伸問。半路上,就醒了!阿貌說。真謝天謝地!伊伸拍著自己的胸膛,慶幸地說。我爸媽和四姐都不在家,你就照護他一下,我立即去板桑屯,事宜早不宜遲呢——我快去快回!阿貌說。哥!放心去吧!有我在呢——不過,路上也得小心啊!我怎麼啦?阿貌走後,阿濤問了一聲,想振坐起來。伊伸忙把他按住:怎麼啦?快把人家急壞了!——你給棗紅馬做了壞事,被它飛了一腳……哦!我記起來啦!阿濤抿嘴笑了笑:它見了它的情人,不顧一切地拚命地向前拖。我呢,拚命地拉住它,它發怒了!誰要你拚命地拉呢?打個比方:要是你見了我,就朝我跑來,有人卻拖住你,你發火不發火呢?當然發火呀!可是,那是馬,不是人!馬和人,還不是一個樣?!公馬和母馬,都需要在一起,那是老天爺規定了的——你違反了天意哩!嗬嗬……阿濤嗬嗬地笑起來。這時,他覺得右眉骨發痛,想用手去摸,被伊伸攔住了:你還笑!你的右眉骨被踢破嘞,吊出一塊肉呢!是真的?阿濤緊張起來:拿鏡子給我照照!伊伸拿來鏡子,一照,阿濤的眼淚簌簌地掉在席子上。哭什麼?你呀,真小孩子氣!我的右眼不會那個吧?你胡說什麼呀?伊伸急忙用臉巾給他擦去淚花,說: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呀,真傻!就是你右眼瞎了,我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永遠地愛你!況且,阿貌哥說了,用上板桑屯老草醫的那藥水,5-6天就會痊愈,而且一點疤痕也沒有,你就放心養傷吧——不讓你再胡思亂想嘞!好嗎?胡思亂想,傷口好不快,那就影響身體,也影響學習,懂嗎?伊伸,你真好!你還沒有過門,就來扶持我了!難怪我全家人都心底裏在愛著你,說你最嫻熟、最溫柔、最懂得愛……得了!我不喜歡你吹那麼多個最字——我隻要你吹我一個最字即可,就是最愛你!說著,在阿濤的左臉上輕輕地一吻。阿濤受傷,阿貌哥跑到學校給他請了假。班主任楊華英發動全班同學給他寫了慰問信,要他安心養傷,爭取早日回校學習。班主任和同學們的關心和鼓勵,阿濤異常激動。他沒有理由不安心治傷了。而伊伸,在5-6天的時間裏,除了晚上睡覺之外,每天都守在阿濤的床邊,給他遞水遞飯遞書,或與他閑聊一些趣事,讓阿濤歡心而忘卻疼痛和一切煩惱,故阿濤的傷口,比一般人的傷提前兩天就愈合了。這就是精神養傷的神力!阿濤假期未滿就繼續上學了。以後的兩個多月的日子裏,每天下午放學的時候,伊伸都牽著兩家的馬,到陌背小溪邊飲馬,其實是去接阿濤。待阿濤一到那裏,兩人就騎上駿馬,並排著,一路上有說有笑地回家來。近3個月的日子除了星期天外,天天如此,可謂形影不離,如膠似漆!用阿濤自己的體驗或憧憬的話說;這就是真愛!刻骨的愛!真愛,是男女換了心的愛,它不局限於雙方肉體的熱貼與包容,更注重理念及精神上的溶入與體量,是熱切想見又怕見的守望,是區別於獸愛、邊沿(介於人愛和獸愛之間)愛和樸素(僅是傳宗接代)愛的一種超然而高尚神聖的****。願這一對持真愛理念的男女,用自己的實踐早日結成楷模式的眷屬!山寨的人都那麼熱切地期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