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勇遵從了葉梅的意見,在堅持了一個月之後,發現葉強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就放棄了對礦山的繼續承包。
他還電話問了一下葉海的意見,葉海說人都快沒了,還要什麼礦山啊,就那個破煤窯能掙多少錢啊!再說大嫂一個女人還要服侍大哥照顧孩子哪有那能力把礦山管起來,算了吧!日子要是維持不過來,咱們接濟一下就行了!
喬勇心想接濟老大一家你就想到了我,怎麼管理經營這礦山就沒想到我?老大都那樣半死不活的,你就回來了一趟!現在牽涉到大嫂娘倆以後生活出路這麼大問題,你就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可真是省事啊?電話一放,感覺索然無味。
後麵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他帶著李梅紅、葉梅一道去了礦山,把於會計和小李、杜紅等人集中在一起,對礦山的資產進行了全麵的盤算,對於屬於葉強的那部分單獨列出,拿給了李梅紅。在具體測算的時候,涉及到有些和小李以及於會計之間有些牽連的賬務,喬勇嚴重懷疑這當中有些問題,但是都是查無對證的事情,靠感覺扳是扳不過來的,加上李梅紅催得急,喬勇隻能算出賬麵上的東西,總算是有了個結果。李梅紅不大看懂,喬勇逐條解釋,怎麼解釋梅紅也聽不懂,最後隻問了一句:還有沒有錢了?喬勇說當然有,這幾年哥在上麵投資了不少錢,現在都折算過來了,至少有個十四五萬!李梅紅說那就行了,誰給錢我們就把這礦交給誰,必須是現錢!
結果是小李和於會計說那行,明天我們就兌錢,咱們明天就簽合同。
喬勇眼睜睜地看著葉強折騰起來的產業就隻用了十五萬塊錢就被這個可憐的女人轉手給了別人。就十五萬塊錢,他喬勇現在都能籌集到。但是葉梅的話可能是對的,自己也許辛辛苦苦地幫那娘倆,但也許會被他們誤認為他在掠奪她們的財產,隻能給別人。
當然,如果葉海出麵處理的話,性質會好一點,可他到現在好像隻是去了一趟醫院,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語。
李梅紅很知足,當她從杜紅那兒結果整遝的錢之後,差點對杜紅說了句謝謝,倒很有一笑泯恩仇的架勢。
杜紅到底沒有忍住,還是問了梅紅一句:葉礦長現在怎麼樣了?
梅紅說就那樣,過幾天就要出院了,不過腦子壞了,還不是我服侍他一輩子算了。
杜紅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靜靜地聽著梅紅近乎自言自語的表述。
“我當時不該的,夫妻吵架怎麼都可以啊!我幹嘛非要往下跳啊!我跳就跳吧!你也別拉我啊!他要是不拉的話,他就不會有事的,這個壞了一輩子的男人幹嘛要救我啊?我要是死了不正好趁他的心,如別人的願嗎?”
杜紅臉上微微地泛紅。葉梅對李梅紅說:嫂子你別講了,哥就是再壞,他也不會見死不救的。你見人就說這麼個事能起什麼作用,搞得全世界都知道怎麼回事有意思嗎!他都那樣了,你還是給他留點吧!
喬勇沒有插話,他腦海裏反複會湧現那一刹那的場景,雖然自己當時不在現場,但在李梅紅反反複複的敘述中,這個畫麵在他的腦海裏越發地清楚。他甚至揣測過葉強的內心,覺得到底那是葉強的本能,還是葉強在一刹那懺悔的集中爆發,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隻是還是覺得世事難料,人心難料。
誰知道呢?
葉強還是出院了,不過並不是完全治愈了,而是隻是出院了。
出院後的葉強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由於術後的遺留,他現在也算是好腳好手,隻不過說話隻能說一個“啊”字,而且含糊不清,另外走路時動作極不協調。好好的腿走起路來總感覺有點跛,頭也總是朝著右上角斜視著,怎麼看都不協調。李梅紅說得了,你也別出去,就在家門口轉轉吧!省得丟人現眼。
但是他給人感覺就是他腦子還是有點記憶的。因為他一看到熟人總是顯得著急,老是在那兒“嗷、嗷”的,別人不理他,他也會跺腳,手也在那兒不停地比劃著,實在著急的時候,能看出來他額頭青筋暴露,眼圈通紅,結果自然還是梅紅把他拽回家。
書薇那孩子真好,有事沒事總在那兒陪他說話,盡管他已經不能和女兒交流了,但是隻要書薇往他那兒一站,他就會露出極其會心的微笑,感覺很滿足。
喬勇和葉梅自然是經常去看他,他見到喬勇時表情還是冷漠的,甚至依然殘存著不易察覺的高傲,而見到葉梅的時候,則老是咧著嘴傻笑。葉梅一見到他這樣就難過,個不至於這樣啊!怎麼著就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