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詳之年(2 / 2)

吳平凡整張臉都成了苦瓜臉,手上不敢半點怠慢,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沒辦法,誰讓村長不但是村長,更是他爹呢,遠處的小夥伴們見他挨打,都在那裏偷著樂。穿戴好祭祀服裝,吳平凡也不理會他們,跟著村長來到了祖廟跟前。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上祖廟了,年複一年,祖廟雖然老舊,除去寥寥青煙,卻沒有一絲灰塵,烘托出了一絲莊嚴。這裏是全村的聖地。

村長擺了擺手,眾人禁聲,祭拜儀式要開始了。

“上香!跪拜!”村長高昂的聲音充滿著肅穆,繚繞在山頭。吳平凡點燃一柱香,插在香爐上,跟隨者村長踏上祭壇,眾人紛紛朝著祖廟跪下。接下來就是繁瑣的祭拜儀式。

儀式結束後,村長原本嚴肅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悲愴的神情,村民們依然跪在地上,把頭埋的更低了,大家心裏都很緊張,這一次開祖廟能否拯救村莊,就看接下來祖宗能否顯靈。就連玩心很重的少年們都收起了心思,不敢四處偷瞟。

村長清了清嗓子,念起了祭文。

“秋,致祭於祖上!

念村落之地,一時無雨。天幹地裂、長河見底,塵暴狼煙、水鄉失潤,瘟疫肆虐,怨氣應天。

萬年以來,太祖攜眾人避世而隱居於此,至今已傳千代。祖輩莫敢踏出此地,恪守祖訓。眼見血脈絕於此代,然兒孫不忍壞祖訓,亦無救命之法。擇此時開祖廟實屬無奈,祈求祖宗在天之靈行大神通之力,為村降雨去災,保兒孫萬世平安。

上饗!”

放下祭文,村長和吳平凡兩位祭祀一邊念著咒語,一邊手舞足蹈。一番辛苦下來,祖廟卻毫無動靜。原本安靜的人群,頓時蔓延著恐慌。在每年祭祖的時候開祖廟,祖宗無不顯靈,而如今麵臨大災,祖廟卻絲毫沒見動靜,怎能叫人不急,難道祖宗責怪眾人在不合適的時間來打擾,不肯相救了?吳平凡也有點慌神了,心裏暗自內疚,難道是因為自己今天的行為對祖宗失敬了,祖宗才不肯顯靈?

正在此時,村長大聲喝到:“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再有壞了規矩者村規處置!”作為一村之長,村長有權利去處置任何人。眾人被這一聲吆喝驚醒了過來,立馬醒悟到祭祀還沒結束,連連朝祖廟磕頭希望祖宗能夠不與他們計較。見大家安靜了下來,村長長吐一口氣,臉色凝重,對吳平凡說到:“凡兒,你先退下!”吳平凡點了點頭,吵著祖廟拜了拜,恭敬的退到一邊,跟眾人跪在了一起。

整了整衣服,村長大步向前,朝著祖廟深深一拜,口中咒語又念了起來。這咒語生澀難懂,吳平凡從來沒聽過,村長也從來沒教過他,咒語時而急促,時而緩慢,時而高亢,時而低沉。關鍵時刻,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此時,一道靈光終於從祖廟中一衝而起,直奔蒼穹,整個天空都劃出長長的軌道。村長見狀大喜過往,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祖宗終於顯靈了!這下村裏有救了。

但事與願違,接下來的事誰都沒想到。天空烏雲密布,雷聲陣陣,一道曠古少有的粗大閃電從天而降,狠狠的劈了下來,一時間狂風大作,灰塵四起!

眾人臉色大變,有人驚呼道:“村長小心!大家快離開祭壇!”村長也意識到危險,無奈體力消耗過多,此時在祭壇之上無力逃走,眼見著就有生命之憂。說時遲那時快,吳平凡一個健步衝了上去,一把抱住村長,隨著慣性滾落到地上,就在這時閃電剛好落地,擊中祭壇。

“轟!”

一聲巨響,地動山搖,祭壇瞬間化作粉末。

“咳!咳!”

兩人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嗆得劇烈的咳嗽,吳平凡抬頭看了看天空,臉色大變!隻見空中電閃雷鳴,正在醞釀毀天滅地的閃電!此刻眾人終於意識到大事不好,也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快跑!大夥快朝山下跑!”一時間所有人連滾帶爬,也不管什麼祖廟了,都朝著山下逃命而去,吳平凡被眼前的景象下的亡魂皆冒,當下一把背起村長,飛一樣向山下衝去。他前腳剛走,第二道閃電便落在腳邊,巨大的衝擊力將二人直接掀飛,在空中翻滾幾圈,重重的摔在地上,吳平凡隻覺得渾身散架,胸口被巨石砸重一般,無法呼吸,掙紮著爬起來尋找村長,隻見村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生死。

“爹!”

吳平凡大聲呼喊,兩隻手支撐著朝村長爬過去。逃跑的眾人被他一聲悲吼驚了一下,紛紛回頭,一咬牙,所有人都放棄了逃命,轉而回去營救父子二人。

蒼穹上的閃電一道接一道的落下,祖廟連同四周的樹木都被轟成了渣。整個山上狂風呼嘯,飛沙走石,猶如末日。天空中烏雲密布,無盡雷霆翻湧滾動,仿佛在向村落宣泄著自己無盡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