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令營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情。”
梁皓這樣說著，他似乎正在極力去避免一些回憶。
付文拓不想勉強他，因為勉強隻會讓情況變得更糟。他想讓梁皓暫時喘口氣，所以起身去給他倒了杯水。
水壺和茶杯是先前白墨帶進來的，梁皓自己的房間除了一張床之外幾乎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先不說。”付文拓把水杯遞到梁皓手上，梁皓雙手接過水杯，略微有些顫抖。
他抿了抿嘴唇，變換了好幾次坐姿，最終決定嚐試和付文拓說一說夏令營時的情況。
梁皓知道自己病了，他也知道付文拓是醫生，他需要幫助，他選擇相信他。
“夏令營剛開始的時候非常有趣，我們白天一起燒烤，晚上坐著打打牌，總體過得非常開心。”梁皓說。
“但是，一個星期之後，新鮮感漸漸變淡了。我們於是就想找一些刺激的事情做……”他邊說邊用手指撥著杯口，看上去有些焦慮。
付文拓聽完往前坐了坐，笑道：“拜托別告訴我你們玩了什麼請狐仙的遊戲。”
他的語氣有些無奈。但這話同時也道出了李洛和楊澍的心聲——拜托請別告訴我他是玩了那種無聊的遊戲！這種劇情實在太老套了！
李洛他們從前坐在學校寢室看鬼片的時候就經常想——那些腦殘的大學生難道無聊的時候就不能幹點別的嗎？！
梁皓苦笑一聲，說：“事實上，我們的確玩過。但是並沒有什麼效果。”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坦然。
“狐仙、筆仙、碟仙、紙仙……這些我在高中的時候就都玩遍了，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問題。但也正因為這樣我才會對他們當時提出的‘新遊戲’感到不屑。”
講到這裏，他的神色突然凝重起來。他趕緊往自己嘴裏送了口水，想以此平複那已經有些躁動的情緒。
“所以，”付文拓疑惑地看著他，“你們是做了什麼？”
看著他充滿認真的雙眼，梁皓突然捂著臉大笑了起來。
他越笑越起勁，幾乎抽搐。李洛和楊澍見狀互相對視，心想他這是不是又發病了。
付文拓沒有說話，就隻是安靜地等著他笑完。
梁皓大聲地笑著，看上去就好像打算要把他一輩子的笑容都在此刻用盡一樣。
不過，過不了多久，他就停止了瘋狂。停下後他歎了口氣，沉默地凝視著手裏的杯子。
“……你一定也聽說過‘影子人’吧？”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用低沉的聲音開口問道。
一聽到“影子人”，付文拓和李洛他們立馬都直了直身子。
付文拓謹慎地點了點頭，應：“聽說過。”
梁皓低頭喝著水，突然抬眼牢牢地盯著付文拓的臉。
“那你知道‘請你跳舞’這個遊戲嗎？”他說。
梁皓的眼裏此刻充滿了對死亡的崇拜和對秘密的向往。付文拓不知應該如何去解讀這種眼神，不知為何，剛才有一瞬間，他仿佛覺得眼前的少年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有一種怪異的恐懼感正從他心底悄悄萌發，但他沒有太過在意。
付文拓茫然地搖了搖頭：“那是什麼？”他問梁皓。
梁皓收起了那個奇怪怪的眼神，重新回頭凝視著手裏的杯子。
又過了大概半分鍾，他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從喉頭擠出字句：“那是一種新的‘危險遊戲’。”
“玩法非常簡單，”他說，“你隻要在晚上麵向一麵白牆，對著牆上的影子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