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德被這突然的襲擊驚到,他從來不認為陳女士會有反抗自己的膽子。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扒開自己被其扣住的脖頸,但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她使了這麼大的力道,就好像要把她全身的力氣都用完一樣。
可無論如何,女人終究是女人,在力量上天生就比不過男人。梁正德雖然稍微花了點力氣,但還是慢慢把她的手掰開了。
陳女士努力地想要擺脫他的力量,但最終隻能是用指甲摳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膚。
梁正德甩開陳女士的手,一把把她推到了窗邊。他覺得自己脖子處火辣辣的刺痛,伸手一抹,竟發現有紅色的血液。
他知道自己的脖子被她的指甲傷到了。至此,疼痛伴隨著被反抗的不悅,他終於撕下那讓人惡心的假笑的臉皮,真真切切地露出了憤怒的原型。
“媽的!”他怒罵道,“臭娘們兒,我看你是活膩了!”
這樣說著,他走到窗邊伸手就往陳女士的脖子處掐去。
陳女士慌忙地想要躲開,但最終還是難逃魔爪。梁正德的力量比她大了好多,她隻能不住地掙紮。
那一雙大手死死地掐住她脆弱的脖子,很快地,她就感覺到自己快喘不過來氣了。
她眯眼看著梁正德,他此時與其說像猛獸不如說是一頭魔鬼,他麵目猙獰扭曲,兩眼通紅瞪得快要從眼眶裏爆出來。他咬著牙,那張嘴咬牙切齒地奸笑著。
不行不行,我不能死在這裏!我不能就這麼死了!
她心裏這樣想著,突然從睡裙的側袋裏掏出了一把她一直藏著用於防身的小匕首。
她憑著強烈的求生意誌,緊握匕首狠狠地紮進了梁正德的右眼。
梁正德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情況,隻覺得眼前血光一片,他捂住右眼痛苦地大聲嚎叫。
但就在他大聲嚎叫的時候,陳女士也同樣怒喊著用匕首狠狠地一遍又一遍地紮進他身體的其他部位。
脖子、肩膀、胸膛、腹部……她像發了瘋一樣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
鮮血像煙花一樣地爆破開來,飛濺地四處都是。
她像每夜沐浴時一遍又一遍機械地洗滌自己肮髒的軀體那樣一遍又一遍機械地揮舞著手裏的刀子。她邊刺邊叫,邊叫邊哭,那壓抑了近二十年的仇恨與憤怒,終於在這一刻完全發泄徹底了。
當那些原本在書房專心討論病情的醫學家和警官以及孩子們終於聽到來自隔音牆另一邊的聲音時,已經一切都結束了。
紅色、紅色、紅色,到處都是紅色的鮮血。
紅色的鮮血猶如紅色的梅花,一朵接一朵地綻放著。
紅梅盛開之處,悲傷勾勒成畫。
陳女士驚恐地站在窗邊,手上沾滿了鮮血。匕首掉在她身旁的地板上,梁正德難以置信地怒瞪著她,此刻已然奄奄一息……
警車停在小區的空地裏,車上的刑警見到白墨立馬行了個禮。
“白警官!”
白墨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被刑警帶走的陳女士。此刻,她的眼裏流著淚,但嘴角卻勾起了難得的笑容。
“白墨,這個案子你打算怎麼辦?”嚴青海在一旁問道。
白墨默默地上了一根煙,半天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