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求生信念(1 / 2)

什麼叫做“哥哥不讓”?

李洛一邊認真做著記錄,一邊滿懷疑問地盯著屏幕。

難道說,梁皓真的認為自己能夠“見到”梁淞嗎?他這樣想著,等著付文拓會怎麼進行接下來的谘詢,

“你哥哥不想見你嗎?”付文拓用十分平常的語氣詢問道。

梁皓點了點頭,說:“哥哥說,我不應該見他……”

付文拓聽後沉默了一會兒,看他此刻的神情似乎是在做什麼判斷。

“你經常和你哥哥交談嗎?”付文拓問梁皓。

“偶爾。”梁皓說。

聽到這裏,李洛和楊澍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氣。他們雖然心裏知道這其實不過是非常常見的心理醫生和幻視患者的對話,但是這種詭異的對話內容果然還是會讓人不自主地聯想到那些超自然的地方去。李洛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他不喜歡“遇到”影子人時的感覺一樣。

付文拓的谘詢時間持續了足足兩個小時。下午6點17分,當他從梁皓的房間出來的時候,夕陽已經把整個西邊的天空都給染紅了。

在這一次的谘詢中,付文拓雖然一直和梁皓討論著有關梁淞的話題,但卻始終沒有去否定梁淞的“存在”。在那兩個小時的談話時間裏,付文拓除了開頭曾問及梁淞是不是已死,之後就一直是以梁皓的觀念為準在繼續接下來的談話。

即——梁皓認為梁淞“存在”,那梁淞就真的“存在”。梁皓認為可以和梁淞“溝通”,那就可以和梁淞“溝通”。付文拓在這一次谘詢的主要目的不在於否認梁淞,或者改編梁皓的認知。他的主要目的其實是搞清楚這個“梁淞”對梁皓而言到底是個什麼概念。這個“梁淞”的存在對梁皓而言到底是有什麼樣的影響。他認為隻有先弄清楚這些,才能更進一步的進行接下來的工作。

“辛苦了。”

當付文拓回到書房裏,迎麵而來的竟是嚴青海親自泡好的熱茶。

嚴青海微笑著把茶杯遞到他手裏,看上去就像是一位迎接兒子凱旋歸來的慈父一般。

付文拓受寵若驚地從他手裏接過茶水。他吹了吹漂浮在表麵上的茶葉,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他額上冒著汗水,此刻看上去一臉疲憊。那好不容易折騰好的發型現在也因為汗水毀地不成樣子了。可他雖然現在是這副模樣,卻真的要比之前那副吊兒郎當、紈絝子弟的勁兒看上去有魅力太多。一個人的魅力不是靠外表的華麗來體現的——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真正認識到這個問題。

“剩下的要到明天了吧?”嚴青海問道。

他一直有在屏幕前認真地關注谘詢的過程,本身就是精神分析領域專家的他,自然已經大概猜到了付文拓的谘詢安排。

“啊,對。”付文拓說著下意識地擦了擦沾有水漬的嘴唇。

他幾乎一口氣把一整杯的茶水都喝掉了。看樣子他這次的確是累壞了!

谘詢師的工作可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很多人以為谘詢師是世界上最輕鬆的活,因為他們隻要坐著聊天就能有大筆的進賬。但事實其實正好相反——談話本身是一門藝術,而谘詢師的談話更是一門有著巨大壓力的、需負責任的藝術。在治療過程中,相比病患(或稱“來訪者”)的全身放鬆,谘詢師則必須無時無刻全神貫注。他們不僅要有意識地選擇談話的用詞,還要時不時考量來訪者說話的用詞及潛在寓意。隻有這樣,谘詢談話才能起到一定的治療目的和效果。這可不是口頭說說心裏想想就能做到的事情。有時候稍微一個不注意,谘詢師某個不太正當的用詞就可能導致整個谘詢失敗、嚴重的甚至還會導致病情加重。也正因此,心理谘詢師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如果不是有專業的培訓和機構的認證,那麼有時候說話或許就可以間接“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