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向月色下他的身影,卻又迅速躲開他夜色中幽幽的黃色目光。
“我知道你不想見我。”風燁輕聲說著。
“那你還不快走。”瑾瑜的頭半埋在枕頭下,此時此刻,她的腦容量根本不夠思考,更沒有剩餘的能量來麵對風燁。
“瑾瑜,對不起,讓你經曆那天的那些事情。”風燁說著,聲音之中滿滿的全是愧疚。
瑾瑜捂著臉,她說不出自己現在是什麼感覺,怪又或者不怪?她隻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罷了,故而卻沒有回應他一絲一毫,隻是側著身子,盡可能地讓這些被褥保護著自己。
“瑾瑜,我知道你現在不願意見我,那我就走,不過,你自己要小心,無論如何,都不要在接近那個司浩宇了。”
一聲歎息,他消失不見。
瑾瑜呼啦一聲坐起身來,望著被從外麵關好的窗子,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隔了一夜,初升的太陽似乎預兆著全新的開始。
瑾瑜起床洗漱,渾身因為那次摔傷都甚是酸痛,她拖遝著身體站到洗手間前,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卻猛然發現,那些傷疤血口都神奇地消失愈合了。
“這怎麼可能?”瑾瑜一臉的驚訝,要知道,她那一身傷,昨天還是不堪入目的樣子,青一塊紫一塊的,今天卻已經痊愈了,光滑細膩,這怎麼可能?
“你醒了?”洛致遠站在廚房輕聲問道。
瑾瑜沒有應聲,轉身走向餐廳,洛致遠暗自歎了一口氣,將煎蛋送到她的麵前。
“瑾瑜,關於那個女人。”洛致遠坐到瑾瑜的對麵,他想來不敢坐到她的身邊的。
“什麼女人?”瑾瑜三兩口就把煎蛋吃的幹淨。
“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個。”洛致遠局促道。
“那是你自己的感情生活。”瑾瑜站起身來,轉身就向樓上走去道:“兩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也是該為了未來幾年僅剩的身體愉悅爭取爭取。”
洛致遠想要解釋,瑾瑜卻已經上樓,這六年裏,她對自己永遠都是這樣不留餘地。
原來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在她的眼中就是這樣的不堪嗎?僅剩的身體愉悅,她真是越發像她母親一樣毒舌了。
想起那個女人,洛致遠的目光暗淡下來,他小心翼翼地拉開客廳一角上了鎖的抽屜,那張泛黃的照片裏女子的笑容是那樣的真實,恍若就在身邊一樣,觸手可及。
“雨澤——”他低聲嘟噥著,渾濁的眼淚落在白色的胡子上。
日複一日,又是冷月。
瑾瑜睡得不熟,忽而覺得房間裏有什麼動靜,似乎是有一個人緩緩走向自己。
那身形很是高大,身上有股子熟悉的氣息。
她不敢睜開眼,佯裝著熟睡,被子下的手卻是攥得緊緊的。
那個身影似乎靠在了自己的床邊,一雙冰冷的手撫摸上了瑾瑜的臉頰。
她心頭一顫,這熟悉的體溫。
是他嗎?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那個男人她的心裏又是恐慌又是期待。
忽而,一點點的液體落在了自己的嘴邊,血腥味湧上瑾瑜的鼻尖。
“啊!”她猛地睜開雙眼,拉扯起被子,向後縮著身子。
司浩宇沒有想到她會醒過來,就那樣愣在那裏,而他的手腕全是鮮血,正從拿到血口往下留著。
“瑾瑜——”他低聲喚著對方的名字,語氣卻又是那樣的無力。
“你幹什麼?!”她叫著,摸了摸自己的嘴邊,是尚未入嘴的鮮紅。
“你給我喝你的血?”瑾瑜隻覺得渾身上下滿滿的未知與恐懼蔓延著。
望著她慌了的嬌顏,司浩宇無力地歎了口氣,手上的傷口逐漸愈合。
“對不起。”他坐起身,站到窗戶前麵,月光剛好落在他的身體上,把他健壯結實的身體和修長的雙腿映射的甚是驚人。
“蜜拉瑾瑜,我不會再——再糾纏你了。”他猶豫地說著,仿佛是在做出什麼巨大的承諾與難以掌控的抉擇。
那個身影風一樣地消失在窗戶邊,就像是從未來過一樣。
她猛地跳到窗戶邊上去,遠遠望去,一個健碩的身影行進在月光下的鬆樹上。
“啊…。”一陣刺痛讓瑾瑜回過神來,她低頭一看,自己剛剛一躍,手背刮到了窗戶上的釘子,劃破了一道淺淺的扣子,她抬手去輕輕撫摸,沾染著司浩宇血液的手指摸過傷口,忽而,
那傷口就漸漸愈合消失不見了。
“怎麼——”她微微一愣,再次望向窗外,卻是什麼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