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停著的船隻不少,煙花船隻的爆炸禍及了不少的池魚。
她站在岸邊,看著海麵上有幾首尚未將火撲滅的漁船,嫋嫋的青煙讓良錦真不開眼睛。
“這次爆炸很可能是人為,良錦,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了。”
“有用麼?”她慘淡的問了一句:“有用麼?”她突然變得歇斯底裏起來:“有用麼?你告訴我是謀殺,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麼用!”
她突然覺得一切都失去了希望,她痛的幾乎不能呼吸了。
習風早就是她心底的一顆瘤子,剜去的時候那是連血帶肉疼的讓她幾欲昏厥。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好好的開始生活,他在A市場有她的生活,她也能安安心心地和容卓到法國去,她會實現自己的承諾,就當她以為自己馬上就能忘記他,馬上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另一份案情的時候,他竟然以這種方式宣告他對她徹底的占有。
她站不穩了,幹脆坐在地上,她沒有哭,隻是呆呆的望著還沒有平靜下來的海麵。
容卓把躲躲放在地方,一手環著她。
“小錦,不要難過,隻要是你想要的東西,我總會給你。”
這是容卓對他的承諾,他是無所不能的容卓,他是完美的幾乎和神劃上等號的容卓。可是他的這個承諾亦不能再滿足她的願望了。
她什麼都不想。
她就想要習風好好的活著,在A市好好的活著,她偶爾看到一點半點關於他的花邊新聞,知道他尚且安好,這就夠了。
可是老天也這麼殘忍,就是存心的讓她不好過!
“杜局長,海麵發現一具屍體。”
良錦聽到這一句話條件反射一樣的站了起來,果然見一隻快艇靠了過來。
碼頭上的人很快的把擔架抬了過來,將那具屍體蒙上白布。
良錦看見它,好像就是母獸看見了小獸,她就這麼闖出出去,撥開人群,衝到擔架身邊,掀開白布的時候人群裏發出一種驚恐聲。
難怪他們蓋白布的動作這麼迅速。
大火之下,這具屍體已經麵目全非,衣衫破爛。
可是是一具女屍體,良錦鬆了口氣,還好,不是男屍。
女屍被人抬走去做DNA化驗以確定身份,抬過良錦身邊的時候,一隻手從擔架上落了下來,跟在一邊的警察道:“咦,這到奇了,剛剛怎麼掰都掰不開。”
良錦因為這句話,便也無意識的朝那邊看過去。
女屍的一隻手從擔架上滑落下來,它全身的皮膚都已經被燒的黝黑,唯獨左手的手臂上又一塊雪白的無損的肌膚,她記得剛剛去看屍體的時候,死者的右手是握在左手的手臂上。
良錦也看到了對方手臂上明顯的手掌印。
是什麼讓這個女人死前還緊緊的握著自己左手的手臂。
那快雪白的肌膚上,好像還有一點圖案。良錦心裏有了不好的感覺,她覺得那雪白肌膚上的圖案是一種非常不好的預兆。
後來,在場的人深深的記住了這一幕。
良錦朝那個擔架走過去,然後毫不畏懼的執起死者的手看。
她看清楚了那唯一的一抹雪白襯出來的是一朵紅色的玫瑰,因為紋身的時間太過久遠所以早已經不如從其那般鮮紅。
良錦見過這多玫瑰。
它曾經出現在薛葉奎的手臂上。容卓看到後顯然也是認得,良錦聽到容卓在後麵發出一聲不可思議的驚歎聲、死之前還要竭盡全力的去保護一朵玫瑰,除了玫瑰娘子還會有誰?
而這朵玫瑰,紋身的技術這麼差,薛葉奎卻還要死死的守護者,那麼始作俑者,除了習風還有誰?
可是良錦確認了這是薛葉奎的屍體之後,便覺得任何的事情都沒有希望了,什麼都不用說了,什麼多不用做了!什麼都不用想了。
這就是定局了。
良錦知道,但凡有一點點的可能,習風都會護薛葉奎周全,既然這具屍體是薛葉奎,那麼習風怎麼可能還活在世界上?!
良錦抓著薛葉奎的手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她開始歇斯底裏的哭泣。
他真是狠。他這樣跟她訣別,他讓她一輩子都找不到幸福。他就是打定主意讓她一輩子都不幸福!
可是她不能接受。
她不能接受習風就這麼離她而去了。她已經三年未曾好好的和他說上一句話了,這三年他都活的好好的,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從她麵前消失掉。
他怎麼可以這樣就離開了她。
如果兩人分開的結局還是死,她這些年的隱忍就一點都不值得了。
良錦一邊哭著,一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她朝海邊走,每一步都走的顫顫巍巍的。有人想要扶她,有人遞紙巾給她,她一一的擋開,毫不客氣的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