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進退兩難(1 / 3)

我是風,從未停歇過一步;羨慕雨,落地就會有歸屬!半夜整個城市都安靜下來的時候,一個人就會想太多,未來是什麼又該怎麼過,滿腦子都是類似的困惑,二十多歲了,有種虛度年華的頓悟,卻又覺得不後悔那些經曆,總有那麼一段時間感覺力不從心累的身心俱疲,翻來覆去的想太多,一覺醒來又好像都忘了,這種情緒總是來得莫名其妙去的也突然,但願天亮之後又會滿狀態複活。1.聖誕過後的城市顯然是褪去了昨日繁盛的外衣,街上的各種裝飾品相繼被撤下,換上了往日的熙攘,儼然一副什麼都未發生過的樣子。然而,能做到如此不留痕跡的大概隻有灰冷的建築,無生命的裝飾,但凡是發生過的事,在我們人類的記憶裏就一定會埋下種子,絕不會若無其事,別人看到的彼此光鮮的表麵隻是我們欲蓋彌彰的做作,而當深夜降臨之時,你深埋內心的種子便會迅速生根發芽,在一瞬間占據你的內心,讓本藏在麵具下的你無所遁形!如果說吳煜城是我的冤家死對頭,,這一點也不過分,因為他一大早就又房間搞得亂七八糟,書架上的雜誌全都倒扣在地上,滿滿的鋪了一客廳,而他則美美地坐在沙發上吃著早餐,手裏拿著遙控不斷的換台。我眯著惺忪睡眼,身子倚在門框上,“吳煜城,你是不是要死?”思瑤直到中午才起來,我正在擦我的大提琴,因為我發現昨天我帶它出去的時候,它就渾身是土了,思瑤站在一旁,看著我,問道“你大提琴現在怎麼樣了?”“還那個樣,沒什麼進展,隻是安子皓找了個練琴的地方。”“都這麼久了,總這樣不是個辦法啊!”“是啊,我在想,實在不行就放棄了!”說這話時,我對著提琴長歎一口氣。“千萬不能放棄啊,林裳,這是你從小的夢想啊!”“如果夢想找不到實現的途徑,那麼一切都是空談!夢想不是看你堅持多久,而是看你努力了多少。”“哎,你為什麼會和安子皓一起呢,我覺得安子皓他們在拖累你。”確實,安子皓他們更像是一群業餘愛好者,而對於我這種刻意追求的人來說,的確算不上一路人,但是每每看到他們熱情和善的樣子,總令我感到盛情難卻!“你該學會拒絕和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思瑤轉身去了廚房,留下我一個人手裏攥著琴弓。思瑤並沒有向我解釋她為什麼會在聖誕節那天出現在樓道裏,還有,她為什麼會離開周老板,這段時間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並沒有問她。“吳煜城那家夥呢?”思瑤在廚房裏翻了半天,終於在冰箱裏找到幾片麵包,然後一邊咀嚼一邊問我。“他被我趕出去了,估計去了圖書館,要不就是教堂!”我實在忍受不了他在家裏無休止的雜亂行為,於是被我用笤帚趕出了家門,臨走的時候,我還把他的運動鞋一並嫌棄的丟了出去,“給,可憐你的雙腳!別說我是不講情麵的人!”“砰!砰!砰!”房門突然被一股特別大的力量敲得直響,這讓我突然想起之前家裏的失竊事件,思瑤卻不以為然,徑直朝房門走過去,我一把拉住要去開門的思瑤,說,“不對勁!”我倆從貓眼就看見吳煜城這家夥滿頭大汗的在門外敲門。我打開門,“你是豬嗎,敲門這麼大聲幹嘛!”“哎呀,嚇死我了,林裳!”吳煜城一邊站在陽台上看著外麵四處張望,一邊跟我說。“怎麼了?”“廣場周圍的流浪狗突然追我,要咬我!”我匪夷所思的看著他這張“天真無邪”的臉,一把捏起他的耳朵,“你是不是有病昂,連流浪狗都招惹,閑的沒事幹你去把你的襪子洗了!”“哎呀,不是,那些流浪狗平時對我很好的,我今天跟往常一樣去喂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朝我撲了過來!”他試圖向我解釋,但是這個並不能消除我對他的抱怨。吳煜城平時看起來是一副不靠譜,無厘頭的樣子,但是每當看到一些流浪的小貓小狗,他還是會愛心泛濫,甚至會把自己的食物分一半給它們,但是也不是所有動物都受用,這不,估計今天這些小狗就是吃飽了,開始反過來要圍攻他。“既然大家今天都沒事做,那我們不如今晚去小聚一下,吃個飯,玩一玩!”吳煜城為了打岔,說道。思瑤一聽就來了精神,立馬活蹦亂跳的跟上他的節奏。我也隻好點頭答應了。冬至以後的白天漸漸變得漫長,但是還是難逃夜晚的洗禮,出門之前,吳煜城在屋裏鼓搗半天,不知道在弄著什麼,直到我們都穿戴好,他才慢吞吞的出來。“挺大的男人了,比小姑娘都慢。”思瑤聽見我說的這句話,“噗嗤”樂出了聲,然後對我說,“林裳,你怎麼越來越像個女漢子了?”“有,有嗎,那也是吳煜城這家夥逼得!”我馬上恢複“小家碧玉”的範兒,再看吳煜城,愣是一眨眼就換好了衣服,竟然還整理了發型,正在擺弄他的手機。“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吳煜城對著手機屏幕,自顧自的說。“過完聖誕,就是新年了啊!”我們三個之間,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出來玩過,上一次三個人一起吃飯還是高中的時候,那時,不是三個人。是四個人,還有思瑤那個男朋友,結果思瑤的那個男朋友後來喜歡上了別人,而思瑤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沒有什麼比好友重逢更令人稱快的了,尤其還是在這個繁忙的時代,能有幾個說走就走,隨叫隨到的朋友更是難得。外麵的天氣還是比我想象的冷了一點,穿個風衣出來,顯然又成了吳煜城取笑的槽點。我很奇怪的是,同樣是穿的一樣厚,為什麼他就不冷呢,我這邊已經凍得臉頰通紅,而他哪裏還悠哉悠哉的和思瑤有說有笑。當來到這家飯店的時候,我已經凍得涕泗交頤,而溫暖卻如這家店一般,讓我瞬間找回翩翩的自己。經過思瑤和吳煜城一路爭執不休得出的結果,我們打算吃火鍋。如果說這是巧合,那麼我已經能大概預料接下來發生的事了。我正做的位置正對大堂,而此時此刻向我走來的,是一個尷尬的人——黎昕!2.雨下了好久都沒停,我困在關於你的回憶裏好久都出不去!我和思瑤幾乎耗盡全身力氣才把吳煜城背上樓,好不容易把他放在沙發上的我倆對坐著互相喘著大口大口的粗氣。“吳煜城為什麼喝這麼多啊,他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人啊!”思瑤一邊用手拂去頭上的汗珠一邊感慨。我從沒見過吳煜城這樣拚命的和別人掙個高低,也從沒見過他對一個人如此有敵意。而此時沙發上躺的醉醺醺的他衣衫不整,襯衫上還留著吐過的痕跡,嘴角微張,微紅的臉頰,已經完全沒了往日的形象。平日裏連襯衫上有根頭發都會緊張半天的他,今天確實如此醉態,像是委屈之後哭過的小孩,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流浪漢,雖然身子躺在自己的沙發上,但是真正的內心卻迷失在外麵,手裏緊緊攥著脖子上的項圈,仿佛那是能指引他回家的導航——那是我送他的項圈,黑色的皮質項繩掛著一頭金黃色的獅子,這還是我高中送給他的。“我們把他背臥室裏去吧。”我衝著思瑤說。當我們推開房門的時候,屋裏麵亮堂堂的,小油燈在他的床頭上,底座的光源透過水晶球放射開來,在房頂上形成斑斑的倒影。我把他放在床上,幫他脫掉外衣,然後蓋好被子。桌上的電腦還開著,由於時間太久而放黑的屏幕,我走到電腦前,打算關掉電腦,沒想到屏幕一亮,就顯示出他剛著手寫的新小說,而鼠標正好停在題記上,兩行顯眼的字寫著:其他星星都變了方位,北極星會一直守在原地!“林裳,你們兩個,連我都看不下去了。明明互相喜歡著,卻仍舊嘴硬,明明你舍不得他,卻絕口不提!”我不能忍受像這樣的語氣,卻顯得無言以對。我承認吳煜城是我一直以來的軟肋,但是,有些事不單單是表麵這樣簡單。就如我和煜城,連分手是誰提出的,都沒任何人知曉。當然,光是這樣的情況發生了已經不是一次。“思瑤,你不懂!”“我不懂?難道你非要讓他像我前男友那樣嗎?”思瑤說這話的時候眼眶裏濕潤了,我不知該怎麼安慰她,隻能用手拍拍她,然後轉身走出煜城的房間。端著一杯蜂蜜水的我站在陽台上向外麵望著,當然我也給煜城和思瑤各做了一杯。之所以麵對著窗戶,是因為我怕思瑤看到我濕潤的臉頰,住在煜城這裏這麼久了,我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從我第一次進到這裏,我就知道煜城的想法,但是我卻一直裝作渾然不知一般繼續保持著我們這樣的關係。其實並不是我不想和他和好,而是,我們之間,有一個巨大的矛盾:六年前,我還記得那天是我們期末考試的前一天,我因為偷偷練琴的事又被爸爸抓住了,然後被爸爸一頓嚴厲的嗬責,爸爸又一次把我心愛的琴弓給掰斷了,而且因為關係到下學期分班的緣故,爸爸把我關在屋子裏一整天,讓我認真的複習。然而,在我家樓下的轉角處,一個眉清目秀,滿臉和善的少年推著單車耐心等待著樓上關在屋子裏的我。那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吳煜城。原本我和煜城約好的今天下午先陪他去買剛剛奪冠的湖人隊主題的雜誌,據說裏麵還有限量發售的湖人隊海報。然後他再陪我去學校旁邊的琴行買我心儀好久的提琴配繩。結果,這一切都被我父親的一句“那也不許去!”給破壞了。煜城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下麵是一條深藍色的鉛筆牛仔褲,腳上是一雙純白色的板鞋。我從陽台上的窗戶使勁的朝街角望去,勉強能看到他的單車。煜城在樓下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直到父親出門辦事走遠了才敢過來,在樓下悄悄的喊我。我躺在床上,聽到他的呼喊,立刻來到窗前。我本以為他會怪我,但是並沒有,反而他眯著眼笑著對我說,“沒關係啊,隻要能陪著你,在哪都是一樣的!”我們就這樣一個在陽台上,一個坐在道旁的石頭上,兩個人對著笑。也許我們也並不是很有話聊,但是我們就覺得那樣能感覺到自己。結果,就在我們保持著這副情景時,爸爸從巷子的後麵出來了,拎著公文包,手上掛著外套,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嚴肅眼神看著吳煜城。煜城從地上站起來,手足無措的看著我的父親,從喉嚨裏生硬地擠出“伯父”兩個字。而我父親顯然沒有理會他這所謂的“伯父”稱謂。直接對著煜城就是一頓臭罵,是那種劈頭蓋臉的。什麼“放肆,臭小子!”之類的都算是相對客氣的話語。而其他的我實在形容不來,隻知道那天煜城被罵的很慘,但是仍舊隻是低著頭沒有說話,雙手死死扣著衣角,豆大的汗珠從鬢角滑落到下顎,看起來好似淚水一般。見到煜城不說話的父親似乎放棄了對他的指責,而是把目光轉向了我,這眼光比剛才的更嚴厲,而且還夾帶了一些複雜的東西。相同的,對我也是一頓嗬責,但是煜城顯然表現的比剛才激動,他似乎不喜歡我父親的某些詞彙。隨之而來的,則是煜城的一聲狂叫,“夠了!”父親沒有想到已經被罵的狗血噴頭的煜城還能有勇氣站出來保護我,更沒有想到接下來的事情。煜城死摳衣角的雙手突然攥成拳頭,“叔叔,您不該這樣責怪小裳,她不過是喜歡大提琴罷了,您一定要剝奪她的樂趣嗎?”誰知道父親聽到這樣的話更是憤怒至極,竟然抬起手重重的落在煜城的臉上。但是,煜城並沒有因為這一巴掌而顯得畏懼,反而繼續反駁我的父親。兩個當時我認為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就在我的眼皮子下互相反駁和辱罵,我忽然感覺到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擔心的事,就在那麼一瞬間發生了。煜城最終還是將這一巴掌還了回去,不光是我,還有他們兩個,同時愣住了。對於我的父親來說,這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更是一種挑釁,挑釁了他的自尊。煜城楞了一下,然後對著父親留下了最後一句話“你不配做小裳的父親!”隨後,推著單車搖搖晃晃的走了。我看著他漸漸消失的背影,心裏像是翻倒了五味瓶。那天,父親對著空空的巷子站了良久,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在批評我,或者對我說些安慰的話。從那以後,我的生活裏就沒了煜城的蹤影,食堂吃飯的時候我變成一個人;課間跑步的時候,再也沒人會在身後推著我往前跑;而班級籃球賽的時候。我再也不會聲嘶力竭的喊加油,隻是躲在同學們身後,雖然,心裏依然擰成一根繩!在班裏,每當我們見麵的時候,雙方都會沉默一下,然後默契的走開……這便是我跟煜城之間的隔閡,將原本親昵的彼此拆分開來,在彼此之間的心房建起一道城牆,我進不去,他也出不來。我曾固執的認為,父親不會再允許我和他來往,但是他什麼也沒說,沒有嚴肅的明令禁止,也沒有再把我門禁在房子裏。不過我始終明白一點,他是痛恨煜城的,煜城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剝奪了他女兒的強盜。他以為他是我世界裏唯一的男人,但是煜城的突然出現,讓他的自尊心嚴重受挫。我的童年裏也不是隻有父親的嚴肅認真,父親也有和藹可親的時候,但是他發起飆來的時候,確實是我深惡痛絕的噩夢。煜城可能因為打了我的父親,所以每每見到我,眼神裏都閃爍著歉意的目光。然而我也曾以為那是不可原諒的,可是當我身邊失去了他的存在,我才知道,那一巴掌,若不是煜城深深地動情,根本不會發生!所以,這個不小的隔閡,雖然早已在我們彼此心裏融化,但是卻沒有達成秘而不宣的默契,各自保持著誤解。我們抱著誤解各自生活了五年時間,當我再次見到煜城的時候,我沒有在看到那種歉意的目光,而是一如往前的執著。我坐在他時常坐的藤條椅上,臉上早已淚跡斑斑。煜城坐在這藤條椅上把我們的事回憶了多少遍,才寫出了那本小說?而他又多少次像我這樣眼睛裏閃爍了多少次,才能褪去眼角的那份歉意。我真不知該如何對待我們的感情,如果說一個夢做了五年七年,還沒有過癮的話,那我想這真就是你最渴望的生活!3.一個從來不爭強好勝的人突然怒發衝冠,那一個人不是病了就是愛的太深!黎昕的到來,讓我變得沒頭沒腦的不安。“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吧!”“不用了,黎總,你好啊!”吳煜城站起來,伸出手,假意握手。“你好啊,吳煜城!”要說煜城認識黎昕我還能接受,但是黎昕認識吳煜城我就不能理解了!“你,你們認識啊?”我看了看思瑤,疑惑不解的問。“當然!”“不認識!”兩個人的回答如此沒有默契,但兩個人滿臉都寫著“他們早就認識!”“既然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