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容拍了拍白苒茉的頭道:“方才覺得你長大了,現在看來卻又覺得你有些傻。你可還記得,官氏嫉妒孝仁懿皇後,在陛下麵前說孝仁懿皇後的時候,陛下的反應麼?”
白苒茉理所當然的點頭:“自然是記得了。我記得陛下頗為生氣,覺得孝仁懿皇後怎麼都好,官氏做什麼都是錯的。可姐姐,正是因為如此,難道讓陛下知道孝仁懿皇後的心思難道不好嗎。”
裴婉容搖頭:“薈兒。我在陛下心中永遠就已經是賢良淑德的模樣了,若是說這些嚼舌根子的話,反倒是讓陛下覺得奇怪,覺得我另有所謀。這樣誰也不會高興,何必呢。而且你還要記住一點,活著的人永遠鬥不過死去的人。陛下對於孝仁懿的皇後可能不是愛情,卻也是他青春懵懂之刻最美好的回憶。所以他的回憶不會容許任何人玷汙。即便是你我也不能改變他心中的看法。退一步說,即便是陛下相信了你我所言,他也隻會覺得是孝仁懿皇後可憐,更希望他能夠陪伴在身邊罷了。隨後陛下會回憶,會自責,而我們永遠是錯的人。所以追究這些並無作用,隻會詆毀了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形象罷了,得不償失,何苦呢?”
白苒茉聞言沉默,似乎還是想不明白這一切,裴婉容笑著出聲寬慰,試圖讓她心中舒服些:“其實也沒什麼。我不與孝仁懿皇後去爭,是因為清楚她身體的狀況。一個將死之人,隻要你溫柔以待,她們不會奢求太多。孝仁懿皇後平日的確是如同你所說的性子,安靜親和,隻是她這病毀了她的一輩子。在府上的時候,我第一日拜見孝仁懿皇後,她便拉著我的手說了許多心事。那時候我便知道自己不能與她計較什麼了。多年來陛下從未忘記過孝仁懿皇後我也明白。可是一個死人,能與你爭的了什麼呢?”
裴婉容又笑了笑:“其實我也有自私的一麵。從我爹爹這方麵來講,為何寧願把我嫁給陛下做側妃,而不是另擇其他的皇子,至少也能做個正妃。一小部分原因是因為陛下得先帝寵愛,是皇位有力的競爭者。很大原因也是因為,孝仁懿皇後身體不好,她那時候的狀態自然擔當不了太重的任務,即便是做了皇後,也隻是空有頭銜。因為她的身體不容許她奪權掌勢。雖然有些不好聽,可對於一個什麼都不能跟你爭奪的人來講,完完全全可以做朋友。而且在這種情況下,嫉妒憤恨她的人,自然沒有什麼好下場。”
裴婉容不是聖人,自然有自己的掂量,這也正是為什麼她能夠在趙弈辰身邊這麼久,依然是他身邊最為重要的女人。說她有心計也好,說她與其餘爭風吃醋的女人一樣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