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沒有人告訴我,那個弟弟、那個哥哥……
是同卵雙胞胎……
沒有人告訴我,沒有人告訴我!
從來就沒有……
也許真的是生命走到了盡頭,那刻,除了絕望我竟沒有了任何感覺,傷心、難過、憤怒,統統感覺不到,我想心死莫過於此!
不知何時,我身後多了雙手,那種熱度,那種觸感,那種熟悉的味道……讓我的心格外格外迷茫。
我知道我站不住,撐不住,可我不希望那刻扶著我的是那雙手,又或者說那刻我不希望有任何人靠近我!
所以我回頭,我知道自己的臉色該有多蒼白,我知道自己的心該有多淒涼,我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但是必須回頭——
我笑,“你終於來了,阿葳!”
不是我刻意加重最後兩個字,而是我想讓他知道,這一次我喊的‘喂’並不盲目!
他應該是匆匆跑來的,大口大口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不停,額頭上有些汗珠,和著額前的幾縷黑發黏在一起,讓人感覺特窒息,就像那被蜘蛛網粘住了的蟲子,再怎麼使勁掙紮也掙脫不開敵人的懷抱!
在我喊出‘阿葳’那兩個字時,我明顯的感覺到他扶著我胳膊的手力道驟然加緊,看著我的眼神同樣空洞而茫然。我清楚的感覺到那裏麵還隱藏著心酸,隻是,隻是我不知道那心酸為的是誰,我?他自己?抑或是藍影?
我們對望著,他一動不動,似乎想從我的眼睛看進我的靈魂……
可他忘了,那並非我的眼睛,所以,他看不見我的靈魂!
“阿葳!怎麼現在才來?!”身旁的方澤,也許是感覺到了我們之間怪異的氣氛,突然出聲。
他沒答話,隻是望著我,手不肯鬆,依然拽著我。可那時,我已經感覺不到他手心的溫度,又或是,它本身就失去了溫度?
方潔神經相對大條,看著我們這樣也不覺得有什麼,直拽著他嚷嚷:“小哥小哥,你終於來了。看,我可是特意去把嫂子給你接過來了,該怎麼謝我可不許耍賴啊?!”完了不放心似的,對著身旁的另一個人:“大哥大哥,你要給我作證哦,不許小哥耍賴啊!”
小哥,嗬!小哥……
從一開始在她嘴裏聽到這兩個字時,心中就覺得有什麼不對,此刻才明白,原來錯誤就在這——
他是她的小哥,另一個人才是大哥。
大哥叫方澤,理所當然。
那小哥,就隻能叫方蔚……
我不記得那次究竟是怎麼散場,隻記得最後他追著我出來,拽著我的手依然不肯放,他說:“對不起。”
那是第一次他以他方蔚的身份和我說話,跟我道歉。
然而,那時,我已不再想要……
他說:“你聽我解釋,楊穎,你聽我解釋。”
他麵色焦急,可我無心去研究,我說:“我好累,讓我獨自呆一會行嗎?”
我,真的好累!
他不放,“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應該是慌了,他聽不進去我的話,隻喃喃著。
站在院子裏,我深深吸了口氣,怕自己會隨時倒下去。看著他,我說好,你解釋,我聽。
他仿佛有些意外,愕然的看了看我。然,許久卻再沒有吐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