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錯誤出在了哪裏,我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我這就是一個錯,我更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為什麼說他是方澤,可內心深處我分明就知道,他是方澤!那個醫院裏來來回回無數次、那個病床前久久守候不肯離去、那個像藍天白雲般淡雅溫和、那個隻有看著藍影才會流露出疼惜心酸神情的方澤!如今,他再度站在我麵前,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會理解我,理解我那份久違了的熟悉感以及絕望了的陌生感……
他說:“你不記得我了?”
我看著他,隻是看著他,一顆心早已冰冷。
“以前你和藍影一個病房的,藍影,我老婆。”他隻有提到藍影時,揚起的嘴角才會露出苦澀,那苦澀分外眼熟。
我知道,是的,我知道。可是我,已經失去了說話的勇氣與力氣。我想到了去年的四月一號,他穿著深沉的黑,一反常態的出現在我麵前,清冷霸道得不像往昔的他。那時,我是有感覺的,隻可惜,我把那些不同自動當成了他失去藍影的痛與傷……
我想起了我們的家,第一次進去,冷暗的氣氛壓抑到讓我忍不住心疼,隻可惜,當時,我把那當成了他治療傷口的一種方式……
我想起了,他房間裏,玻璃台上,銀白色金屬相框,兩隻蝴蝶翩翩起舞,相片上,她的發打在他臉上,他笑得純淨、幸福,然而他們的距離似乎是遠的……
我還記得那句話,寫在最拐角,最隱秘的位置——“無緣今生聚,來世永相伴!”,字跡蒼勁有力,邊緣處卻已暈開,細細碎碎的波紋像極了大樹的年輪,顯得久遠而觸目……
那刻,我心中好像明了,真的明了,一切的一切!
我想到了他醉酒的那次,他們都喊他喂,他讓我喊他喂……
我想到了我們的歡愛,曾無數次的不歡而散,無數次的憤怒不已……隻因情到深處我喊阿澤阿澤。那時,對於他驟然停下的動作或拂袖而去或變成更猛烈的夾擊,我都以為‘阿澤’這個我分外熟悉在心中叫過了千百遍的名字,在他心中隻是他的藍影的!
他封住我的唇告訴我喊喂,我順應著,曾以為那刻他的開心快樂是因為我的努力,然而,不是……
我想到了那晚,他告訴我‘因為……我害怕’!
害怕。
當初,我隻把那看做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忠貞……
我想到了四月五號,那晚,他轉身異常憂傷地望著我,告訴我,“你愛的不是我,你不愛我,你愛的是藍影的阿澤,你心中所想所愛的阿澤!你懂不懂?”
有那麼一瞬我是真的覺得不認識他,不熟悉他,誠如他所說的他不是藍影的阿澤,我心中所想所愛的阿澤!
可,我自以為是,否決了他的一切,那麼堅定的告訴他我愛他,然而,現在,我不敢肯定……
我想起了他推開我時那生疏而緊張的模樣,他說:“對不起!”
現在,眼前的、我曾一度迷戀的男人告訴我:“真是想不到阿葳執意要娶的人竟然就是你!”
阿葳……
阿葳……
我喊的那個喂,所有人喊的那個喂,原來,此‘喂’非彼‘喂’!
原來,是“葳”!
藍影,是的,她曾在醫院病床上幸福的告訴我:“方澤家有四個人,除了爸爸媽媽他還有一個弟弟,叫方葳。他們一家都是從事建築行業,都學的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