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此時的國維,心中絲毫不敢大意,手抓對方衣襟欲確認對方死活。“啊?”他驚訝的發現剛才自己擊中的不過是個泥胎的雕塑隨即說道:“這是東直殿保命使用的術法‘移花接木’,為何?你是東殿的特務?”
人群中書生拍拍身上的塵土,緩緩步出道:“哎呀,二狗哥…你這拳真是想要小弟的性命啊。”
國維一愣:“你如何知道我的小名?”
“我變化有這麼大嗎?你仔細看看我是誰?我是小義啊。”書生亮名了身份,他正是梁國維的發小,四人從小就結拜,排行第四的司徒義。
國維眨了眨眼睛,麵露遲疑之色,但一瞬之間又略略的揚起了嘴角,眼中視乎閃爍著微微的光芒。
他不敢相信眼前風度翩翩的美少年就是當初貪吃軟弱的四弟司徒義,打量了半晌說:“你是小義?”司徒義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碎玉道:“二哥,你可記得,當年大牛哥喜歡隔壁街的小紅,在她生日那天,大牛哥硬是說要送她一件稱頭的禮物,我們四兄弟到前街的‘環佩雅齋’偷了這塊玉佩。結果被老板發現了,追了我們大半個城,再後來這玉被大牛哥一不小心給摔成了四塊,我們就各自分了一塊。”
“哈哈,記得記得,我還記得大牛那廝蠢材被他父親吊起來狠打了一頓。”說著國維也從懷中拿出了一部分碎玉,原本凶煞的臉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你這臭小子,一去七年音信全無,現在怎麼舍得死回來了?還有,你剛才念的詩,諷刺當局你活膩了啊?”
司徒義用手指摸了摸鼻子:“這個嘛…我一直跟隨著師尊周遊列國搜集情報,實在是不方便書信往來。東直殿總督肖大人隱退,想必人事會有一番重新安排,我此次回來也是隨師尊一起的,聽候新的差遣。關於反詩的問題嘛,哈,我好歹也掛著京察禦史的頭銜,看你白天睡得不亦樂乎,我也正是試探一下你嘛。”
國維顯得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的搖搖頭說道:“你這小子小時候挺憨厚的,現在真是翅膀硬了啊。來來來,久別重逢你我兄弟定是要在酒桌上分個高下不可。”說罷搭著司徒義的肩就要往內城裏去。
司徒義輕輕的擺了擺手:“誒,二哥你還是當差的時間,這實在有所不便。況且我也必須回家向家姐報聲平安,晚上如果方便可以招呼大牛哥、虎哥、小猴子等眾多兄弟到我家來喝酒,我讓家姐備下好酒好菜。”
梁國維略略點了頭說道:“也對也對,你這一走七載,小慧姐天天思日日念,就怕你有個好歹來。每次東直殿有人從外回來述職,她必是前後問詢,定是要把你的情況問個明了。”聽及此言,司徒義不由抿了抿嘴,低頭微點麵露慚愧之色。
“不過…”梁國維繼續說道,“戰天是不會來的。雖然那時你在外未歸,想必你也聽說過‘那件事’了,他不再是我們的小虎了,兩年前已襲了家中的爵位,成為白虎殿總督,一品柱國將軍領太子太保。‘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他如冠上明珠耀眼輝煌,我等隻是草芥,差太多啦。”
司徒義輕舒眉宇笑道:“哈哈,此事我覺得二哥不必擔心,三哥打小就是個沉默寡言,諸事往肚子裏吞的人,名門望族好勝且自尊強是在再說難免的。尤其是‘那件事’的影響自然使他肩上擔子沉重,與兄弟們疏離我篤定絕非是三哥勢利,此事我會處理的。”
“哼,扭扭捏捏像個女人,好不痛快。”國維滿臉不悅,一記虎拳錘落石門,“嘭”的巨響驚起半城鴉雀,兩邊那些原先當他隻是草莽漢子的兵丁早已是腋下全濕了。
隻見司徒義雙手抱拳作揖:“二哥,我需回東殿去述職先行告退,千言萬語我們晚上聊到拂曉都成。”國維抱以拳禮後二人就此別過,司徒義大步流星徑直走入金銘內城,邊行邊吟:
“今日寒窗優優心,明朝執笏碌碌命。錦衣玉食非吾意,願舍躬身為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