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立在門邊,不為所動。

“神……音……石……”結結巴巴的開口。

“戒指,是我的。”

他明白我要問的是什麼,接過我問到一半的話,為我省點力氣。

“為何……燒……東宮……”

“過來……”

他不答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再次要我過去。

就算離開我是有理由的,我也不能待在這裏。答應了長琴的事情,總要先做到。

“霓兒。”他的眼,似是能看透我的心裏去,“別想著離開我。”

“那……就……答……話……”

嘴角勾起,身影一閃,瞬間移到我原先站的位置。上半身沒著衣,覆在身上的布條,因他這一動,窸窸窣窣掉了一地。

“你……抓……不……住……我……”

在他動身的一瞬間,我已移至門外。艱難的開口,連說這麼多句話,喉嚨疲累至極。

站在房內的人,眼裏閃過一抹訝色,他確實沒想到,我速度竟還勝於他。

“我從未去過流焰國。”

他是說,東宮不是他燒的?那會是誰?慕容?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霓兒。”溫柔的聲音,打斷我的沉思,抬眼望去,他正一步步向我走近,輕輕張開雙臂,向我展示那一身猙獰的傷口。“這樣夠了嗎?”

什麼意思?

我不怕他還欲捉我,任他近身。

“落在你身上的那些傷口,這些,夠不夠還了?”純黑的眼眸,無比認真的看這我。“斧子就在外麵,不解氣的話,你可以親自拿來砍過一遍。”

他這是在告訴我,他自己往身上搞出這麼多的傷口。是為了……讓我解氣?

摸摸手臂上,被野獸劃傷留下的醜陋的疤痕。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夜裏,睡得極不安穩,厚厚的錦被壓在身上,猶如無物,身體的感覺,空空蕩蕩。

這種空,由內而外,無法填補。

躺在床上,卻如置身於無邊無際的黑暗海洋之中,情緒隨著浪花顛簸起伏,翻滾的厲害。似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窺視著我,叫我夜夜無法入眠。是慕容?還是鳳凰?

或者,是紅蓮?

想到這個名字,心裏的煩燥又添一分。從床上坐起,透過床幔,盯著豎在床前的屏風發愣。不自覺的,曲膝,抱緊自己。

回宮已經一個月了,那日一身是血的回來,長琴見到嚇得一臉慘白,緊抱著我不放,連問我去了哪裏?我懶得開口解釋那是紅蓮的血。懶得向任何人開口。

於是,沒有人再多問一句。

太後一死,長祁失勢,兵權兩分,長胤一派,與長琴一派的爭鬥,更是趨於白熱化。皇後身處深宮之中,愈發危險。長琴因為東宮被燒,也住進皇宮,但住所與清和殿相距甚遠,隻有每日下朝,向皇後請安時,能獨處一會兒。我對兩方權術鬥爭沒有興趣。於是,無聲的隱於暗處保護皇後安危,學著這個凡塵俗世的一切,搬來皇後寢房,住她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