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一閃,齊王一骨碌坐到在身後的王椅上,一雙金魚眼幾乎要翻出眼眶,雙手緊緊的捂住頸項,鮮紅的血從十指間彌漫而出,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出來。”冰冷的聲音在正殿中響起,幾如三九寒風。
哆哆嗦嗦十幾道身影從後殿滾了出來,齊之謙冷眼掃過去,全是他的肱骨大臣,全是他這麼些年培養的心腹,今日居然都在這裏,都在。
“好,好,不愧是我齊之謙培養出來的,心計都深,為保一己私利,居然算計到我身上,看來我齊之謙錯了,我就不該為齊國著想,我就不該。”
五指深深扣入軟椅的扶手,齊之謙一瞬間幾乎老了幾歲,心整個寒了。
半響齊之謙緩緩點點頭道:“齊國容不下我,好,我走,我走。”
說罷,手一揮,黑衣人抬起齊之謙就走,周圍的侍衛見此戰戰兢兢的不知道攻還是退,而就在他們猶豫的一瞬間,殿外腳步轟響,無數禁軍衝了進來,把刀劍對準了殿內的侍衛和左相等人。
“父王,這麼多年你始終沒有弄清楚一件事,這王位我讓你坐,你才能坐穩,我不讓你坐,你以為你還能坐在上麵。”冰冷的聲音從黑夜中傳來,冷血之極,伴隨著這一聲,齊王咚的倒在了王位上,垂下了頭,到死,他都坐在齊王王位上。
“太子殿下,我們錯了……”
“太子殿下……”
“太子……”
大殿中的齊國重臣驚慌了,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叫喊起來,可回應他們的除了黑夜的猙獰外,就是從王宮四處衝天而起的火焰。
“齊國可以亡,但是絕不能亡在外人的手裏,要亡,隻能亡在我手裏。”冰冷而決絕的話,隨著寒風直卷而上。
滾滾大火,直衝雲霄。
一把火燒盡齊國都城十七裏,一片汪洋火海,那炙熱的火色,在這黑夜裏直衝天際,半邊天都為之顫抖,為之火紅連綿。
四城封鎖,生路阻絕,滿齊國文武大臣沒有一人逃了出來,齊氏皇家,沒有一個同姓之人逃出升天,火紅連天,鬼哭狼嚎。
繁華盡,塵緣消。
一座屹立幾百年的都城,在這一把通天大火中,以最絢麗的顏色,在他最後的舞台上濃妝豔抹了一把,綻放出最淒厲的美豔,揮舞著他的退台。
火光綻放,淒美之極。
城外,齊之謙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通天大火,那黑夜中的火紅,映襯著他的眼越發的血紅一片。
他精心打造的一切,他盡力匡扶的一切,他為之奮鬥半生的一切,在這把大火中焚燒已盡。
眯了眯眼,咳嗽了一聲,齊之謙的雙目中閃過一絲決絕,齊國的江山沒有人能夠奪走,除非他不要,他精心打造的一切,沒有人可以毀滅,除非是他自己。
“殿下。”邊上的黑衣人之首輕輕的喚了齊之謙一聲。
“走。”齊之謙閉上眼靠在軟椅上,冷酷之極的扔下一個字,沒有在看向眼前半邊天都為之燃燒的大火。
齊國,既然容不下他,好,那他就帶走他所建立的一切,看看是沒有他的齊國會亡,還是他沒有齊國會亡。
“是。”嚴肅的應命聲響起,軟椅掉轉方向,黑壓壓的士兵在漫天大火亂串中,快速朝楚國的邊界而去。
撲騰的信鴿,快速的朝著領兵晝夜兼程回歸支援的上將軍呈裏羽翼二人飛去,沒有了齊國都城怕什麼,他齊之謙還有三十萬大軍,他所在就是齊國,他存在就是齊國存在。
暗夜大火,震驚天地。
寒風呼嘯而起,卷著漫天大火直衝雲霄,連綿十幾裏,縱然百裏開外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寒夜炙火,狂浪滔天。
而此時力求兵貴神速,以免齊之謙回齊國都城後,在生起絕大波瀾的獨孤絕和雲輕等人,留下兩萬人收歸綠城,領著三十八萬人晝夜兼程,此時已經到了百裏開外。
“陛下,齊國都大火通天。”夜色中,墨離飛馬轉回,沉聲稟報道。
行至中軍的獨孤絕沒有說話,前方齊國都城的方向,半邊天都火紅一片,若他不瞎,自然就可看出那方的異狀,齊國都城雲城,此時離他們恐怕還有百裏之遠,如此遠的距離,居然都能夠看見那火紅的半邊天,可想而知那方此時的景象。
“怎麼回事?”雲輕驚訝的微微睜大了眼。
“安營,紮寨,不用在走。”獨孤絕冷冷的看著前方半響,突然沉聲道,眼中精光閃動,一片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