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聽言轉頭看了獨孤絕一眼,晝夜急行是他的主意,此時離雲城隻有百裏之遙,卻要安營紮寨,什麼意思?就為這大火?不由仰首靜靜的看著遠處的景色,突然間也不知道想到什麼,雲輕麵色一變,整個人顫抖了一下,麵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好狠的手段,好決絕的作風。”仰首望著遠處通紅的半邊天空,聖天域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讚歎還是在鄙視。
“如何說?”娃娃臉的宮四皺眉不解。
騎在黑色大馬上的丁飛情,看著火紅的天空,麵上又是憤怒又是不忍,最後卻隻歎息了一聲,緩緩道:“如此大火,若不是雲城整個焚燒殆盡,怎麼可能有這樣大的聲勢,齊之謙把一切都毀滅了,他真狠的下這個心。”
如此大火,若是放在燕國翡翠山脈,估計也就是燒了幾匹山的事,沒多大的害處,而齊國地處東方,沒有高山起伏,丘陵跌宕,要生成如此大火,沒有絕對的基準那有可能,這般百裏之遠由能看見,所發生大火的地方怕要連綿十幾裏,才有可能有如此大的聲勢,而齊國都,也不過十幾裏大。
話音落下,宮四等人齊齊變色。
“齊國是你的了。”掃了默不作聲的獨孤絕一眼,聖天域緩緩的道。
焚盡齊國都城,一國之中心點被毀滅幹淨,不管齊之謙是出於任何的考慮,或者有什麼別的意思,這齊國已經是屬於獨孤絕的了,國都都沒有了,齊國焉能不亂。
獨孤絕沒有說話,隻眼中鐵血之色更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而此時早已經明白過來的雲輕,伸手拉住獨孤絕的手,微微打了一個寒戰,也不知道是因為天太冷,而是火太熱。
伸了個懶腰,聖天域翻身躍下馬來,淡淡的道:“短時間走不了了,找個地方睡覺去。”邊說邊就朝一旁走去。
“少爺,話說明白點。”宮二翻了個白眼。
“休息吧,雲城貫穿東西,橫與南北要道之間,如此大火沒個十天半個月熄滅不了,我們過不去。”丁飛情閉了閉眼,翻身躍下,朝另一邊走去。
雲城乃是齊國四方彙集的中心,它這一把火焚燒起來,左右道路都不通,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可以短時間繞過它朝北方去,獨孤絕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從空中飛過去,隻有等了。
宮一等人聞言,不由麵麵相覷,他們生在南域,還沒到過齊國,真還不知道這齊國都城的環境,此時聽言眉眼中都是亮光一閃。
“好厲害的人物,到這個時候還能做如此應對。”宮八沉聲扔下一句,也跳下了馬。
“隻是太過狠辣,一城百姓,一座城池就這麼毀了。”宮五搖了搖頭,跟著下了馬去。
為了泄憤,也為了阻止獨孤絕跟進,他耗費了一座城池的代價。
這夜雖然火光通天,卻也寒冷的要命。
月上中空,寒風淩烈,一襲淡藍裘衣在寒風中微微飛舞。
丁飛情撫摸著一直沒有在用,卻隨身攜帶的短笛,立於寒風之中,望著那火紅的遠方定定的出神。
雲城,那是她的家鄉,那是生她養她的家鄉,縱然她離去這麼多年,那份思鄉的心卻沒有變過,齊之謙狠,真狠,一把火焚燒了一切,燒掉了所有的思念。
寒風刺骨,麗蓉蕭索。
遠遠看著一切的雲輕,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姐姐的心思她何嚐不知道,縱然丁飛情剛才沒有流露任何的感情,她卻明白那份心情,因為那裏也曾經是她的家鄉。
緩步跨出,還沒行到兩步,身後鐵臂一攬,不等她反應已經靠上了一寬闊的胸膛,微微轉過頭,雲輕看著身後的獨孤絕。
獨孤絕摟緊了雲輕,挑眼朝著一旁示意了一眼,雲輕見此不由斜眼看去。
隻見另一個方向,聖天域把玩著手中的棋子,抓著一棋盤,正慢條斯理,似笑非笑的朝丁飛情走去。
雪夜下棋?雲輕微微一揚眉。
不等她這個念頭轉過,身後的獨孤絕突然一把攔腰就抱起了她,炙熱的嘴唇貼在她耳邊:“我們可好久……”
細微的聲音傳入耳裏,縱然這黑夜無邊,也紅了雲輕的雙頰。
夜,可以是無情的,也可以是溫情的。
大雪紛飛,在這寒冷的季節裏,一道火熱的消息震驚天地,朝著四麵八方飛射而出,齊國都城一夜大火,焚燒殆盡,齊國朝不保夕。
整個剩下的幾國,立刻如若寒蟬,惶然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