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9章(2 / 2)

任他天縱奇才,天要不容,縱百千力也無力回天。

高高站在城牆上正準備轉身離開的齊之謙,一瞬間幾乎如老僧入定一般,完全呆愣住了,定定的看著眼前萬千火花在暴雨中熄滅,甚至沒有引起一點火星,那絲絲雨幕在眼前飛縱著,寒冬暴雨,何曾有這個天氣,何曾有這樣的事情。

不敢置信的神情在臉上劃過,齊之謙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幕,眼神定定的看著地麵,嘴裏喃喃的道:“不,不……”整個人一瞬間幾乎呆滯了。

萬千齊國士兵,此時也麵麵相覷,看看手中的利箭,在看看頭頂的天空,麵上神色怪異之極。

“不會的,不會的。”緩緩的搖頭,齊之謙呆呆的站在城牆頭,滿麵的絕望。

“天不容你啊……”清淡的聲音隨風飛來,鑽入齊之謙的耳朵,刹那之間齊之謙雙眼一下血紅,神情突兀的猙獰起來,整個人幾如厲鬼。

“天不容我,天不容我……”仰頭望著頭頂的蒼穹,烏雲在頭頂上縱橫著,大雨傾盆。

一句天不容,他的一切計謀盡付流水,王圖霸業,終成鏡花水月。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沿著身體侵入地上,淡黃的長袍完全貼在了他的身上,在寒風中呼呼的舞動著,蒼涼而又淒涼。

冷,無法控製的冷,從肌膚上滲透進身體,從身體滲透入五髒六腑,穿透入骨髓,雨冷,可心,更冷。

一瞬間,周身如墜冰窖,在無一絲溫度。

“啊……”彷如絕望的獅子,沙啞的嘶吼聲穿透雨幕,遠遠的傳了出去。

悲涼,夾雜著難以言喻的的悲涼和濃濃的不甘。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天不相幫,縱你天縱奇才,驚才絕豔,到頭來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天不容,短短三個字,蓋棺定論了一切。

天不容,就否定了一個人的一切,天不容,就算你能力拔山兮氣蓋世,冠絕驚才震古今,到最後依舊一切成空。

不是你不行,不是你無能,隻是天道,太過飄渺。

困獸嘶吼,淒然滴淚,那一聲嘶吼中夾雜著太多的不甘,夾雜著太多的怨恨,夾雜著太多的悲切;

從勝利走向失敗,頃刻之間乾坤翻轉,縱你精心布置方圓,機關算盡天下,一場大雨,頭上蒼穹,那才是主宰一切的所在。

天時,地利,人和,天乃第一道也。

立於雲輕身後,飛林緩緩的平靜了下來,抬頭視線穿過雨幕看著牆頭上仰天長嘯的齊之謙,黑發在他身後飛舞,濕透的長袍在風中獵獵做響,整個人夾雜著濃重的怨怒和悲鳴。

緩緩的搖了搖頭,飛林輕歎了一聲,齊之謙是個人才,真正的人才,七國三王之一,當之無愧。

可惜,他們是敵人,可惜,他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大雨衝刷過地麵,黑色的粉末早已經不知道衝向了那裏,隻剩下白白的街道,和孤零零的洛城。

“嗷嗚……”性頭上的萬獸,一直沒有停止過進攻和征服,在雨幕中飛縱上下,利爪所向,血光四濺,慘叫聲聲。

齊之謙準備一場火藥炸掉整個洛城,從來沒有想過雲輕他們還有可能逃脫,還有可能出現現在這樣的一幕,十萬兵馬不過留下了一萬,其他人早就退在了後方,此時,已經折損不少的一萬齊國士兵那裏是萬獸的對手,隻見血光四濺,高高立於城牆上的齊國士兵,不斷的倒下,不斷的減少。

血水從牆頭上留下,與地麵上的雨水混合成一處,鮮紅的色澤開始醞釀,開始在洛城的周邊彌漫開來。

一地雨水中的泥土清香,彙合著濃濃的血腥味道。

緩緩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齊之謙,雲輕隻是那麼默默的看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其他的表情,就那麼看著已經在萬獸的包圍下,窮途末路,卻反而氣勢驚人的人。

蒼涼悲憤的笑聲一頓,齊之謙突然一低頭狠狠的看著雨幕中的雲輕,一指指出,臉上神色猙獰之極的大吼道:“你們都不如我,憑什麼?憑什麼會如此?憑什麼是這樣?憑什麼?”

不甘的怒吼,穿透重重雨幕,揮灑在洛城上空,他不甘心,明明他可以得到一切,明明他比任何人都聰明,明明勝利就在眼前,為何會這樣?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