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鏗韌一路歡快地唱著小曲兒,連蹦帶跳地躥進家門,卻見老幹薑正端著一大盆熱氣騰騰的東西走了過來,不用問那一定是一盆鞭!
而至於到底是驢鞭還是馬鞭?甚至還是豬年牛鞭……那可就不好說啦!
鏗韌嘴裏立即就泛起一陣酸水,那種想吐的感覺讓他皺緊了眉頭。他轉身想走,卻被他娘叫住了。
“兒啊!回來的正好,你幹薑大爺剛給你燉好了大補湯,你快趁熱吃喝!”鏗韌娘急切地說。
鏗韌擰著眉毛厭惡地看了一眼那盆東西,氣呼呼地叫道:“娘!我說過多少回啦?這東西又腥又臊又臭,吃它跟那老母豬拱一泡屎尿差不多,每吃一回我都好幾天吃不下飯去,今兒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吃了!”李鏗韌說著就跳了起來。
看著兒子暴跳如雷的樣子,鏗韌娘難過地抹了一把眼淚,走到近前,撫摸著鏗韌的頭說:“兒啊!娘知道你吃不下去,可你要是不吃,那啥時候才能長出來啊……人家那銀寶大師可拍著胸脯能叫你長好地……”
“好了!好了!娘,你就是說破天我也不吃那些臭東西啦!我找到了一個更好的法子!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長出小雞來……”鏗韌說到興奮處一蹦三尺高。
“真的?!我的乖兒啊!娘也不願意叫你吃這些東西,你快說來叫娘聽聽……”
李鏗韌一把摟住他娘的脖子就朝屋裏拖,邊走邊回頭衝老幹薑吼道:“那好東西就賞給你啦!可別浪費了……”
老幹薑聽了一時躊躇下定,端著那盆熱氣騰騰的“好東西”在原地找轉轉。
李鏗專可管不了這些,他把他老娘拉進屋裏,急切地把冒頭的話複述一遍,聽地他娘一楞一楞地……
最後她冒出了一句,“冒頭那小子真有那麼大能耐?怕不是哄你玩的吧……”
“咋會呢?再說那小喇叭是他爺爺秦天留下的,他老人家的本事可是實打實地厲害,他家的那頭驢可是能說話!要是不死,現在說不定早已變成人啦……”
……
娘兒倆僵持了半天,最後鏗韌娘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哎……那就試試吧!我可把話撂在前頭啊……哎……兒啊……一個月!咱就試一個月的時間,不行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吃那東西……”
“行!行!行!我保證不出一個月……”說到這兒,李鏗韌揮了揮拳頭,豪氣衝天地叫喊道:“大大的雞……”
“叭!”地一聲脆響打斷了李鏗韌的話,緊接著屋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
“哎喲!我的個娘哎!可嚇死我啦……”
“杏兒……杏兒……別怕別怕我來啦……”
李鏗韌隨手搬起桌旁的太師椅,三兩步便躥到屋後。
一棵合抱粗細的香椿樹下,一頭大黑驢倒在地上,渾身是血!四蹄微微顫個不停,一團一團的血沫從口中湧出……
杏兒躲在大椿樹後,探出半張臉膽戰驚心地窺探著……
“啊……啊……”李鏗韌看著眼前的情景,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掃了一眼見自己的親爹正得意洋洋地站在杏兒的左邊不遠處,於是忍不住問道:“爹!這……”
“哼……”李得福輕蔑地哼了一聲,“這倔貨不拉磨,不拉犁,整日裏白吃白喝!壯地跟牛似的!我想叫它跟那匹棗紅母馬快活一下,給我造出個騾駒子來!可這貨實在不識抬舉,任憑你咋引誘,它竟死活不上那匹棗紅馬,唉……最後我實在沒辦法,就弄了些‘好藥’,給它摻進水裏,好叫這貨動情,沒想到這貨竟像中了邪似的,‘啊啊’地嚎叫著騎到一頭黑公驢上!我那個氣呀……”說到這兒,李得福晃了晃手中的二十響,手指一動,“呯”地一脆響。
“你就把它就地正法啦?”李鏗韌叫道。
“哼!晌午吃驢肉!”李得福神氣地揚長而去。
“好!”李鏗韌心中叫好,說是遲那時快,李鏗韌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手起刀落,一塊二斤多的驢唇就到手了!
“啊!”杏兒見了,失聲驚叫。
李鏗韌轉臉瞧去,見杏兒小臉煞白,一副驚惶失措的模樣,心裏陡地生出一個“好點子”。
“杏兒!你快過來看看!好大一個驢寶啊!值老鼻子錢啦……”李鏗韌一麵裝模作樣地在驢肚子上一通亂摸,一邊急急地叫個不停。
杏兒哪知道這鱉孫的“好心眼”,扭著屁股,樂顫顫地跑過來。
“哪裏哪裏!快叫我看看驢寶是啥模樣?”杏兒急切地叫著。
“這裏……看這裏……嘿嘿!好看麼……”李鏗韌一刀切下那根跟自己手臂差不多粗細的驢鞭,一下子戳到杏兒的鼻子前。
杏兒定睛一瞧,不由地“啊……”地驚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滿臉通紅,一時羞憤至極,破口大罵道:“天殺的沒良心的東西,下作死鬼,****你八輩祖宗……嗚……”
“哈……”李鏗韌得意地狂笑幾聲,順手將那鞭朝杏兒襠間一捅,轉身飛奔而去。
李鏗韌一路飛奔,眨眼的工夫就來到冒頭跟前,樂顫顫地說:“冒頭!冒頭!驢唇有啦!驢唇有啦!”
“謔!好家夥!真有你的……啊!?這才多大會兒工夫……就弄了這麼大的一張驢唇!真是忒好了,隻要再找到那馬嘴,這事兒就成啦……”冒頭一邊仔細端詳那血淋淋的驢唇,一邊嘖嘖稱讚。
“我家有幾十匹馬呢!隨便割一張來!”李鏗韌說著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