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頭張了張嘴剛想說點啥,卻一眼掃見李鏗韌背上有一張血肉模糊的人臉!
冒頭“啊”地叫了一聲,也把李鏗韌給嚇了一大跳!
“嗨!晴天白日的你叫喚個啥?”李鏗韌轉臉問道。
“啊……我方才看見你背上有……有……”冒頭支吾著,這時說來也怪,方才那張嚇人的怪臉一下子就沒了,就像他突然出現時那般,突然就沒了蹤影。
李鏗韌甩下一句“有病”,隨後就急匆匆地走了。
冒頭揉了揉眼,衝李鏗韌的背影仔細地瞧,卻是一無所獲。
“方才我是不是眼花啦?可我分明看見那張人臉真像是複明子的臉啊……”一想到這兒,冒頭隻覺脊背“嗖嗖”地刮過一陣冷風,渾身打了個激淩,不由得疑神疑鬼起來。
天剛摸黑的時候,冒頭母子二人正吃飯,就見秦冒急火火地走了進來。
一進門,他就大聲嚷嚷道:“出怪事啦!我方才路過祠堂時碰見李有田,我跟他說了幾句話,見他有氣無力的樣子,我就頭問是咋啦!你們猜他說啥?”
見秦冒直不愣地看著自己,冒頭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毛,他愣愣地反問道:“我哪裏知道?”
“嗨!那李有田竟說這五六天來他夜夜夢見一股煙霧從門縫裏飄進祠堂,那煙霧是藍白色的,一進來就化成複明子的模樣,衝到禪宗牌位前伸手一抓,就見一團白色的東西叫他抓在手裏,而其餘的牌位全都伸出一隻隻蒼白的手,齊刷刷地抓向複明子,那複老道一邊後退,一邊瘋狂地反擊,將那些手紛紛擋了回去,可那些手也不肯罷休,一隻接一隻地輪番抓向複明子,這時複明子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劍沒頭沒腦地舞起來,周身叫閃亮的劍光罩著,密不透風,那些手全都停在劍光外麵,不敢上前,就在這個檔口,複明子瞅準機會一閃身就沒了蹤影!之後李有田就醒了,他好奇地走到供奉祖宗牌位的長桌前,朝複明子抓的那個牌位看去……你猜咋啦?”
秦冒頭問冒頭娘。
冒頭娘嗔怪地斜了丈夫一眼,沒好氣地反問道:“俺哪裏知道?俺又沒看見!”
“快說!再不說我可****的事去啦!我還以為是啥大新聞呢!原來是那李老頭做地夢啊!有啥好聽的?”冒頭忽地一下站起來,作勢要走。
“唉!別走!別走!我說還不行嗎?”秦冒一把拉住兒子,接著說道:“李有田說那塊牌位上竟五個烏黑的手指印!”
“啊!?手指印?”冒頭母子二人同時驚叫起來。
“對!黑手印!李有田說接連四五天,每天都會有一牌位上印上複明子的黑手印!你們說奇不奇?”
“啊!?難道複明子又活了?”冒頭疑惑地問。
“我也不知道!李有田怕地不行,正去李老爺家裏報告呢!”秦冒補充道。
“噢……”冒頭一下子陷入沉思之中。
李老爺家的廚房裏,老幹薑正從一口大鐵鍋裏撈起一塊塊驢肉,那紅燦燦的驢肉冒著騰騰的熱氣,散發著異樣的香味!
“啊!這驢肉實在是香死人啦!我……”老幹薑想到這兒,四下裏瞅了瞅,見四下裏沒啥動靜,手一掄,一塊碗口大小的驢肉,畫著一道漂亮的弧,斜斜地飛進一旁的一隻瓦盆裏,就在那塊驢肉落入盆底的時候,一隻木蓋也嚴嚴實實地蓋在盆口上。
“嘿……”老幹薑得意地笑了起來。
接下來,老十薑吆喝一聲“龍肉來啦!”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老幹薑就哼著小曲躥進來,小心地掩上門,樂顫顫地走到瓦盆前,一下揭開蓋子,手朝裏一滑,一把攥緊那塊好肉剛想向外抽,卻一下子被一隻大手按住,動彈不得!
“啊!”老幹薑低低地驚叫一聲。
但聽得身後傳來一連聲不懷好意的奸笑聲。
“咳……”
“李有田!好你個老小子!竟敢陰我!”老幹薑聽出是那貨的聲音,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
“嘿……”李有田聽了不急不惱地說:“好東西!就該見一麵分一半!要不然……”
“行!行!行!算我倒黴!可你不能一個勁地按著我手,那肉可是剛出鍋!我的手都快燙熟啦?”老幹薑真有些急了。
“哎喲!兄弟把這茬給忘啦!那還不容易!”李有田說著就鬆了手。
李有田到底是大意了,就在他一鬆手的一刹那,老幹薑立馬拽出那塊驢肉。
“撲!撲……”一連十幾口唾沫噴到那肉上,轉臉一臉壞笑地看著李有田。
李有田當時就木在那裏。
“天下還有比這更損的沒有?”
李有田想到這兒,心下一橫,一把奪過那塊驢肉,老嘴一撮,“撲……”一連串的唾沫吐到那肉上!
“幹薑哥!我嫌你臭!你也別嫌我髒!咱倆就分著吃吧?”李有田一臉“誠懇”地說。
老幹薑的臉“刷”地一下就綠了,他急促地喘息了幾下,咬了咬牙,終於憋出一個字“行!”
……
冒頭是把老爹的話記在心裏了,他隱約感覺到事情大大的不妙,心裏竟一下子亂了。
他繞著屋子轉了好幾圈,也沒想起自己該幹啥!百般無奈中一屁股坐在炕沿上。
冒頭呆坐了約摸個把時辰,漸漸地睡意來襲,長長地打了個嗬欠,就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