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說話的。”我一指黎冰凰,“郡主帶頭,民女不敢不從。”
黎冰凰狠狠瞪我一眼,撇著嘴罵道:“狡辯!”
我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黎昭悶聲道:“再來!”
阮郎歸淡笑著撿起白子,等到棋盤歸置好,兩人重新開局。
那幾年我一個人閑得發悶,看了不少書,可是棋藝一道,沒人指點,根本就看不明白,我隻能看懂一些淺顯的東西,真正看阮郎歸和黎昭對弈的時候,很多走法我根本想不明白。
“為什麼走這裏?”我拿胳膊肘子捅了捅阮郎歸,指著棋盤,問道,“為什麼不能走這裏?”
阮郎歸耐心地給我講解,但我基礎實在是太差,往往他說一句,我要想一會兒才能明白個七八成,有時甚至要講解兩三遍。
我聽得津津有味,突然,黎冰凰嗤笑道:“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喂,凶女人,你這些年都不念書的嗎?難不成還是隻會打架?”
阮郎歸一個冷眼瞪過去,毫不客氣地說:“郡主,請自重。”
“你!”黎冰凰似乎沒想到阮郎歸當著皇上的麵都敢這麼不給她麵子,小臉頓時漲得通紅,鼻子皺了皺,不勝委屈。
“呀!快看!快看!要哭了!要哭了!”我很有眼力見兒地取笑,“十年前跟我打架都沒哭,現在我男人區區五個字就能讓你眼圈通紅,我說,黎冰凰,你這勾引別人相公的手段還真挺高明的啊!”
“辛甘!你不要臉!”黎冰凰惱羞成怒,眼裏的水汽奇異地散去,張牙舞爪地瞪著我,分分鍾要掐架的節奏。
我臉一揚,傲然道:“怎麼著?想打架啊?”
黎昭一拍桌子,製止了我和黎冰凰的口水仗,不悅道:“沒出閣的女兒家,一口一個‘我男人’,心肝,你就不能矜持點?”
我已經無數次強調過了,我嫁給了阮郎歸,如今是阮夫人,可是黎昭根本不肯承認,現在更是明言“未出閣的女兒家”,可人家是皇帝,他不想承認,沒人能逼他。
更要命的是,全天下的老百姓沒一個知道我跟阮郎歸已經成親的,我和他一無父母之命,二無媒妁之言,三無聖旨賜婚,說起來,我還真沒什麼仗勢。
我幹脆別過頭不吭聲,懶得搭理黎昭。
時辰不早了,我肚子裏都翻騰起來了,黎昭卻還在跟阮郎歸下棋,根本沒有要開宴的意思。
我有些納悶,難道所謂的晚宴,就是下棋嗎?
“啟稟皇上,護國公求見。”狗蛋突然進來通稟。
黎昭頭也沒抬,淡聲道:“傳。”
很快,付恒就進來了,看到我和阮郎歸都在,他明顯愣了一下,目光在我身上一掃,短暫地頓了頓,就轉移開了。
黎昭叫付恒來做什麼?他還嫌局麵不夠亂嗎?
付恒請了安,黎昭笑著說:“付卿可算來了,再不來,朕等都餓得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