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人在江湖漂(2)(1 / 3)

君士坦丁皇帝登基後,一改曆代王朝對基督教的打壓和迫害政策,於313年頒布了一紙公文,準許帝國內的子民自由地信仰基督教。這紙公文就是著名的《米蘭敕令》。這份敕令的出台,標誌著一直屬於“地下非法組織”的基督教在羅馬終於可以見到陽光了。同時,這紙敕令也使得達官貴人、皇室上層開始大規模地加入到“時尚的”基督教隊伍中。從此,基督教就從猶太教的一個分支,真正變成了在歐洲大地上發展壯大的獨立門派。

325年,君士坦丁在小鎮尼西亞主持召開了約三百名基督教主教出席的、旨在統一基督教教義的會議,這也是基督教曆史上第一次劃時代的會議。這次會議明確製定了強製性的統一信條,即《尼西亞信經》,規定基督教以“三位一體”為正宗體係,即聖父、聖子和聖靈為一體,其他各類“福音”一概被視為異端邪說(比如盛行北非埃及等地多年的阿裏烏派就被宣布為異端,該教派秉承猶太教的宗旨,堅決反對將耶穌與上帝相提並論,由此也導致北非基督教與歐洲基督教從此分道揚鑣),從而為基督教日後“榮升”為羅馬帝國的國教奠定了基礎。

君士坦丁不僅弘揚了基督教,而且還高瞻遠矚,為羅馬帝國打造了另一個政治、文化和宗教中心君士坦丁城。君士坦丁城原稱拜占庭。從地圖上看,拜占庭地理位置的優越性和重要性一目了然:它扼東西方通商門戶,三麵環海,易守難攻。從這裏溯黑海而上,可直達俄羅斯腹地;向下則可穿越愛琴海進入地中海遨遊;向東則可輕而易舉地進入兩河流域。經過五年的精心打造,拜占庭古城蕩然無存,一座規模宏大、豪華壯麗的新都城矗立在了博斯普魯斯海峽岸邊。君士坦丁大帝宣告正式定都於新首都,並賜名“新羅馬”,後又被改稱君士坦丁堡,即今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繼羅馬之後,它一躍成為當時世界上政治、文化、宗教和商貿的又一個中心。可以說,正是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才成就了東羅馬帝國曆經千年而不倒的神話。

隨著基督教徒的揚眉吐氣,原來曾經排擠過基督徒的猶太教徒,自然不會得到好臉色。就在君士坦丁為羅馬人打開基督教這扇門的同時,猶太教的大門被關閉了,羅馬皇帝針對猶太人發布了許多苛刻禁令:如不準與羅馬人一起居住和通婚,不準新建會堂和修複舊會堂,未經批準不許當兵,不能作為有效的證人等。這種種禁規和歧視條款,被後來的歐洲各國傳承,並得到進一步的“發揚光大”!

不過,曆史偶爾也對猶太人露出一點兒苦澀的笑臉。360年,君士坦丁大帝的侄子尤利安登基。他一改自君士坦丁大帝以來獨尊基督教的國策,宣布帝國內包括猶太教在內的各種教派,都享有同等地位。長期遭受基督教壓迫的猶太人,終於鬆了一口氣,一度以為自己的苦難日子就要到頭了。

但好景不長。

年輕氣盛的尤利安登基之後,決心東征薩珊。其實,自從薩珊王朝推翻安息王朝稱霸波斯一百多年以來,與羅馬帝國的爭鬥就沒有停息過。最讓羅馬人感到恥辱的是在256年,六十歲的羅馬皇帝瓦勒良居然被薩珊王沙普爾一世俘獲,可憐的羅馬皇帝從此隻能佝僂著年邁的老腰充當薩珊王的上馬墩,死後還被剝皮,皮囊內塞滿幹草,放置於波斯人的神廟內炫耀!

363年,羅馬大軍在尤利安的帶領下,一路高奏凱歌,越過兩河,兵臨薩珊國都泰西封城下。這也是羅馬帝國在東方所到達的最遠處。但尤利安生不逢時,他的對手沙普爾二世棋高一著。他利用地利人和諸多有利因素,挫敗了羅馬人的進攻,而且還重傷了輕裝上陣的尤利安,導致其傷重不治而客死他鄉,時年僅三十二歲,在位不過短短的二十個月。臨終前,作為一個哲學家,尤利安在帳篷裏對陪伴他的朋友和將士發表了讓我讀來備受感動的遺言:

“朋友們!弟兄們!離別的時刻就快到了!

我帶著歡愉的心情走完人生道路。哲學使我得知靈魂超越肉體,能夠脫離高貴的皮囊,並非痛苦而是快樂。宗教讓我領會到早死是信仰虔誠的報酬,迄今為止我靠著德行和堅忍支持,是神明賜我恩惠,現在接受致命一擊,爾後使我不再有玷辱名譽的危險。

“由於我生前沒有觸犯罪行,死時也毫無遺憾。我很高興自己的私生活能清白無邪,也很有信心肯定最高神明對我的賜福,在我手中保持純潔和幹淨。憎惡專製政體的腐化敗壞和草菅人命,我認為政府的目的是使人民得到幸福;我的行為都能遵從審慎、公正和穩健的規範,把一切事物都委之於天命。我的建議是要以和平為目標,長久以來和平與全民的利益息息相關,但是當國家在緊急關頭召喚我拿起武器,我就會獻身危險的戰爭,同時有明確的預兆,命定要在劍下亡身。

“現在我用崇敬的言行向不朽的神明獻上我感恩的心,沒有讓我在暴君的殘酷、陰謀的暗算或慢性的病痛中喪失生命,它讓我在榮譽的事業和燦爛的生涯中告別這個世界。說來可笑,我還想拖延死亡的打擊,還有很多想要說的話,但是我的精力不濟,感到死亡即將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