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被占領土變為既成事實,1950年,以色列宣布將耶路撒冷定為以色列首都,大部分政府部門也從特拉維夫遷到了耶路撒冷新城。
麵對以色列這種公然違背分治決議的行徑,聯合國很快做出反應,強烈要求以色列退出耶路撒冷,並要求所有聯合國成員國不得將大使館設在耶路撒冷。依仗美國人的默許,以色列根本置聯合國的決議於不顧,遷都行動仍按部就班地完成。耶路撒冷也就此成為了世界上唯一一個沒有大使館的首都。
同年,以色列國會通過了《回歸法》。《回歸法》賦予了世界上每個猶太人移居以色列的權利,並且原則上規定每個猶太人,無論他是哪國公民,無論他住在哪裏,都有權向以色列法庭要求行使這一權利。以色列國的建立和《回歸法》的頒布,意味著猶太人大規模回歸的開始,流散在世界各地的猶太人潮水般地向新生的以色列湧去。
首先回歸的是生活在歐洲的猶太人。他們急於擺脫歐洲人歧視和迫害的陰影。到1951年年底,大約有三十二萬來自德國、蘇聯、烏克蘭等歐洲國家的新移民到達以色列。其次是生活在阿拉伯世界的猶太人。由於以色列與阿拉伯國家的交惡,阿拉伯多個國家都視猶太人為不受歡迎的人,猶太人不得不投奔以色列。在1949年5月的“魔毯行動”中,以色列政府出動上百架次的飛機,日夜不停地起降,將四萬七千名也門猶太人救援回以色列;1950年的“以斯拉·尼希米行動”,以色列政府將遭受伊拉克迫害和驅趕的十二萬猶太人安全接回了以色列。到1951年年底,來自中東國家的猶太人總數大約三十二萬五千人,其規模與歐洲移民基本相當。
假如你正處在生死危難關頭,有一個國家甘冒政治風險,不惜花費巨大的財力物力,拯救你於水深火熱之中,你怎麼可能不為這樣的國家而驕傲呢?你怎麼可能不為保衛她而赴湯蹈火?這恐怕也是日後以色列與周邊阿拉伯國家曆次交戰中,各種不同膚色的猶太人都能同仇敵愾、視死如歸的原因所在吧。
愛國是不需要說教的!
麵對急劇增長的移民,新生的以色列本來家底就不厚,民生保障問題立即擺在了古裏安的麵前。要停止移民?這顯然是古裏安不能答應的,正如他一貫所說的,以色列就是一個移民的國家,沒有移民,就沒有以色列。那麼,如何解眼下的燃眉之急呢?
就在這時,虧欠猶太人太多的德國人向以色列伸出了橄欖枝,表示願意幫助猶太人渡過建國的難關,向猶太人提供賠償。古裏安在考慮之後,頂住國內一浪高過一浪的反對浪潮(不少人甚至怒斥古裏安這是在出賣以色列的靈魂,是“一千年來以色列曆史上最可恥的行為”),於1952年9月同意接受德國的賠償,具體包括:德國分十二年向以色列支付8.2億美元的國家賠償,並向一百萬猶太人受害者及其家屬支付12億美元的個人賠償金。以色列正是利用這筆賠款,度過了第一次中東戰爭之後的國家經濟危機,也為以色列日後的發展壯大奠定了基礎。
久違的驕傲
經過首次較量,阿拉伯人沒有占到太多的便宜,反而嚴重“傷了自尊”。尤其是那些生活在以色列的阿拉伯人,他們被擠壓在加利利和靠近約旦的漫長邊界地區,困於狹窄的文化圈子和經濟孤島之中。而猶太人也很難從心底裏接受這些冤家對頭,在他們的意識中,當地阿拉伯人的存在就是一種陰影和不安。
誰看誰都不順眼,雙方的衝突甚至流血自然不可避免。
第一次中東戰爭埃及戰敗,也讓法魯克王朝出現了危機。反對勢力強烈要求法魯克王朝擺脫英國的殖民統治,走獨立自主的道路。為了安撫國內的反對呼聲,1951年10月,國王法魯克不得不單方麵宣布廢除《英埃同盟條約》,要求英軍從蘇伊士運河地區撤軍。
蘇伊士運河是溝通地中海與紅海的咽喉要道。雖然埃及數十萬百姓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前後多達十二萬埃及人把生命奉獻給了運河,可是,蘇伊士運河公司的股權被幾乎就要破產的埃及政府在1924年賣給了英法殖民者,滾滾財源從此流入了倫敦和巴黎的銀行,而作為運河主人的埃及,僅獲得運河總收入的3%。也就是說,運河一億美元收入中隻有三百萬美元屬於埃及人。運河除了是西方的財源之外,還是英國等西方各國的重要戰略航道,通過運河的船隻中四分之三屬於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國家,僅英國人的船隻就占了三分之一。另外,西方國家從中東掠奪的石油和其他原料,約有一半以上也要通過運河輸往西歐。
如此豐厚的財富來源,加上如此重要的戰略地位,隻是聽由埃及國王簽署的一紙協議就得放棄?英國人當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答應啦。
既然請不走那就趕走。
埃及各激進團體和組織開始向駐運河地區的英軍出手了。為了對付埃及的“恐怖”分子,英軍在蘇伊士運河地區增兵八萬。然而英國的增兵不但沒有製止住“恐怖分子”的破壞活動,反而促使抗議活動進一步升級,甚至埃及警察也加入了反對英軍的行列。1952年1月,埃及更是發生了“開羅大火事件”,埃及人放火點燃了位於開羅的一家英國銀行,很多銀行的職員在地下室中被濃煙窒息而死,當十幾個英國職員試圖跑出銀行大樓時,又被憤怒的人群推回到大火中,直到看著他們燒成黑炭。開羅市中心一片火海,幾百棟房屋焚毀,有多少人死亡已無法統計。英國人把這一天稱為“黑色的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