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鳴,你不是很想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是誰嗎。”坐在辦公椅上的人問道。
“嗯。”名叫一鳴的小男孩微眯著眼,輕輕嗯了一聲。
“這樣,你把躺在地上的那個人,殺了。”
此話一出,牽著一鳴的那個年輕人直接吃了一驚,隨後看了眼站在身邊的一鳴:“董事長,一鳴他……”
一鳴還有點困意,迷迷糊糊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男人:“殺人嗎?……為什麼殺他……”
“這就跟生老病死一樣,命中注定他該死的……他始終要死……就算你沒有殺他,他還是會死。命運,從來都不是能自己掌握。我們,就是負責結束一些早應該結束的命。如果你不殺他,我就讓他殺了你。你殺了他,我就幫你找你的父母。”
一鳴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我不會殺人……”
“嗬嗬,也是……”那個被冥稱為董事長的人沙啞的輕笑了兩聲:“屠,教教他。”
這時,站在一鳴右邊的男子把頭一偏,低頭看了一鳴一眼,這男人是個戴著黑色圓頂硬禮帽的身高近兩米的美國人,在月光的照射下剃掉了眉毛的臉龐乍一看十分凶惡,金色瞳孔盯了一鳴一會。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大手從穿著的大風衣裏掏出一把錚亮的軍刀……刀身在月光照射下,鋒利寒光反射在一鳴的臉上。躺在地上的男子似乎開始恢複意識,慢慢睜開了眼,隨後眼睛裏開始被恐懼填滿,隨後開始本能的扭動身軀拚命掙紮,才發現自己手腳被綁的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
過了一會,一鳴走了出去,順手把門關上。眼神依舊帶著困意,慢慢的往自己房間走去,臉上跟上身的睡衣帶著斑斑血跡,腦海中一直重複著一句話:“從今天起,你的代號就叫夜……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所有生命都是建立在其他生命的死亡之上。不想死,就要學會讓別人死。”
第二天起,一鳴除了和平時一樣在家裏聽私人家教上課以外,還多了幾個課程:刀具使用和近身搏擊還有各種暗殺技巧。一鳴對於這些也隻是順其自然的接受,沒有一句怨言。每天在那個身穿黑色大風衣代號叫屠的美國人的監督指導下對著假人練習著各種刺殺動作跟技巧。這個叫屠的人一鳴以前從未見過,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出現,現在似乎也跟著住在這裏了。
一日下午,一鳴跟平常一樣,練習匕首的使用技巧,一刀一刀的刺向假人的各個部位,雖然已經滿頭大汗,但依舊絲毫沒有怠慢。這時,冥正好從房間外走過,隨後在窗口停了下來在那靜靜看著他。冥盯著看了一小會,便推門走了進去。一鳴沒有停下,依舊在那裏繼續練習。
“一鳴,辛苦了。練習得怎樣了。”冥走到一鳴的身邊,把一條毛巾遞給了他。隨後看了一眼屠,微笑著向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屠沒有出聲,看了一眼一鳴之後,直接轉身離開了房間。一鳴沒有回答,左手拿著毛巾擦汗,右手依舊緊握著那把小匕首,眼睛緊盯著被刺得滿身瘡痍的假人。
“我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一聽到要出去,一鳴就表情變得有些高興起來。轉過身去看著麵帶微笑的冥。也沒有多說,把毛巾扔到一邊就跑回房間換衣服去了,不過右手始終握著那柄匕首。
一鳴從小就被那個神秘的董事長收養,受到嚴格的保護,很少接觸外界,連上課都是請私人教師來。因為沒有跟其他人過多接觸,所以一直沉默少言。跟他接觸最多的大概就是冥,還有他的司機了。
冥帶著一鳴坐進了一輛黑色奔馳裏:“山本,開車。”他對著司機吩咐道。
“是。”這個叫山本的司機是個RB人,跟他的小侄女兩人相依為命,冥待他一直不錯,有什麼困難冥都會幫他解決。
“一鳴少爺今天想去哪逛逛?”山本問道。
冥:“今天有事,先去別的地方,地址已經發到GPS裏了。”一鳴一直看著窗外,眼睛裏出現了少有的興奮跟激動。冥看著他輕輕笑了笑,心裏想到:“始終是個孩子……唉。”看著他,冥突然感覺有一絲心酸與無奈。
一鳴趴在窗口上,直勾勾的盯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跟車,雖然對他來說想要什麼東西都隻要一句話就能得到,但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總有一種莫名的向往,特別是看到一群同齡的小孩在一塊嬉戲打鬧,他們的笑臉跟歡聲笑語是一鳴無法理解的東西。他常常在想,他們為什麼要在一起,為什麼會有笑臉,為什麼笑的那麼大聲,為什麼他沒有過這樣……這也是一鳴唯一得不到的東西。
這時,另一個地方的人群吸引了一鳴的注意。一棟民宅前圍滿了警車,還停了兩輛救護車,一群警察跟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正在走來走去。隨後兩個醫生從房子裏麵抬出了兩架躺著屍體蓋著布的擔架車。山本把車停在了這棟房子的不遠處,冥眼睛直盯著那兩具抬上救護車的屍體……隨後,從房子裏又走出了一個身穿便裝神情悲痛的中年男人,牽著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男孩要比小女孩年紀大一些,小女孩抱著一個帶著斑斑血跡的毛絨玩具熊嚎啕大哭,眼睛已經哭的紅腫,撕心裂肺的哭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覺得心頭一顫。小男孩則在不停的啜泣,想要拚命忍住不哭出聲來,但眼淚鼻涕依舊不受控製不停的流著。
冥拿出了電話:“喂,董事長……嗯……”一鳴把目光放在了那個小女孩身上,一直靜靜的看著她……
“冥。”一鳴突然把頭轉向冥:“她為什麼哭。”
冥看了一眼哭的傷心欲絕的小女孩,又看了眼救護車……“她的爸爸媽媽去世了。”
一鳴呆呆的看著抬上救護車的擔架:“……我的爸爸媽媽是不是也這樣了。”
冥摸了摸他的頭:“別亂想,你的爸爸媽媽現在一定過得很好……等你長大了點董事長會幫你找到他們的。”
那個牽著小男孩跟小女孩的中年男子把他們帶到了外麵,蹲下對著小男孩說:“景恒,你帶著筱蝶乖乖在這等,叔叔去處理些事情,好嗎。”
“嗚……嗯……嗚……”小男孩抿著嘴,擦了一把眼淚,模糊的回答道。
“嗯,景恒乖……”那名中年男子憐愛的摸了摸小男孩的頭,自己也強忍著眼淚。隨後站起身來去跟那些警察交談。
小男孩抽泣著,看了眼關上了門的救護車,又看了眼剛走開的那個中年男子。轉身對那個小女孩說:“筱蝶,你在這等著。”
說完便直接跑向剛才那個中年男子了。小女孩沒有回答,依舊看著救護車不停的大哭著……
“林叔叔……”小男孩跑過去,扯了扯那個中年男子的衣袖。
“我也要當警察……嗚嗚……我要當警察……我要抓到殺爸爸媽媽的人……我要殺了他們……嗚嗚……”小男孩一邊哭著一邊緊緊握著兩個拳頭,一邊咬著嘴唇看著那個中年男子……
林叔低下頭……從那個小男孩中看到了一些東西……無法形容的憤怒,近乎絕望的悲痛……還有滿滿的殺意。他頓時被震住了,他從未想到會從這個小男孩的眼中看到這些,會看到甚至讓他都覺得有些膽寒的殺意……小男孩牙齒緊咬著的下唇已經開始微微滲血。
這時,兩輛救護車已經發動了引擎,開始上路。小女孩見狀,哭的更大聲了,不顧一切的追了過去,一邊沙啞著嗓子的更大聲哭著:“爸爸!媽媽!”
而因為在場的好幾輛警車的警笛聲過於吵鬧,其他人都在忙著處理案發現場,並沒有一個人在意到這個小女孩。然而,一鳴注意到了這個小女孩,看著她跑著跟在救護車後麵,他先是一愣,但也沒有出聲……隻是眼睜睜看著小女孩跟著救護車拐過街道,消失在他視線中。
冥:“山本,走吧。”
山本把車開到一鳴平時喜歡看的人多的地方,然而一鳴現在隻是呆呆坐在那裏,也沒有看窗外,隻是一直坐在那裏發呆。冥感到很奇怪,平時一鳴都會很好奇的看著窗外的景象,今天居然看都不看一眼。
冥:“一鳴?怎麼了?想下車玩?董事長說過……你不能出現在公眾場合的……”
一鳴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先回去吧。”一鳴突然看著冥說道。
“嗯?”冥感覺很奇怪,平時難道出門一次的一鳴都會不舍得回去,今天居然沒出來多久就想回去了。“好吧,山本,回去吧。”
一鳴又向著窗外看了一眼,然後麵無表情的回頭。天色漸漸晚了,一鳴坐在自己房間裏看著電視裏的節目發呆。又瞄了一眼窗外,心裏突然閃過一絲奇怪的念頭。隨後站起身來,開門走了出去。此時,山本正坐在自己最心疼的侄女旁邊陪她看書,時不時把侄女不懂的念給她聽。侄女跟一鳴差不多年紀,平時是在學校上課。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我去開我去開!”小女孩立刻從沙發上蹦起來,小跑著跑向門。把門一拉,看見一鳴站在門口。
“打擾了。”一鳴知道他們是RB人,所以也學著RB的禮儀向他們鞠躬。小女孩愣了一下,小臉一紅也跟著鞠了一躬。山本隨後也走了過來。“怎麼了?一鳴少爺。”
“山本大叔,我想出去走走。坐你的車。”一鳴眼神堅定的看著山本。
“啊?都這麼晚了……”山本看了看窗外的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