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像是蔓藤在慢慢伸延,生產隊裏的水稻在天氣的的變化裏,也成熟了許多,水稻由一顆小綠苗在揚花結穀,在漸漸變的飽滿起來,這期間或許曆經了漫長的時日,但這現象對於這些糧農來說,也隻不過是一道綠光擦眼而過,然而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金黃燦燦的稻穀。
稻穀熟了,那飽滿的穀穗倒垂下來,就像是一粒粒黃金好不耀眼,看到這一切,生產隊裏的人個個心懷激動!而這激情高漲中,依然也隱藏著畏懼,因為收稻子那種滋味真的不好受。接下的時間裏,他們開始準備著,就好比準備一場轟轟烈烈的戰爭!隻不過這場戰鬥,隻有豐收和喜悅!而沒有傷亡。
幾天後,生產隊開始收水稻了。就在昨天晚上,生產隊開了會,每年收水稻時,生產隊就要開一次大會,會議的主要內容是人員分配的問題,割水稻的分成三組,挑水稻的分三組,收水稻的分四組。沒到這個季節裏,老隊長深夜裏輾轉反側,思前顧後,左思右想!怎麼樣才能順順利利的搞完秋收?怎樣調動社員的積極性?所以,每年這個時候老隊長是焦心勞思.....!
這天清晨,誌信早早的來到稻田裏,隔著霧氣他一個人在稻田裏割稻子,隻聽那鐮刀割稻穀發出吱吱的聲音。老隊長也一大早來到稻田,霧蒙蒙的什麼也看不清,隻聽那稻田裏傳來稻穀碰撞颯颯的響聲,就好像是秋風瑟瑟,寒風颯颯。老隊長走進一聽,他納悶,誰這麼早在割稻子呢?
“誰在割穀子呢?”
誌信一聽是老隊長,他回應到“隊長,是我”
“哦,是老三啊,來來來,上來”
“隊長,你找我有事呀?”
“沒事,這會霧大,再說了,穀子上有露水,會把衣服打濕的,上來吧”
說話間誌信上了岸,隻見他的衣服和褲子濕淋淋的,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又穿在身上一樣。誌信笑嗬嗬的說“隊長,你怎麼也來這麼早”?
“能不早來嗎?今天頭一天收稻子,咱們隊上有些人不自覺,我倒要看看這些****的是否偷懶?平日裏幹一些磨皮趁癢的活,可今天是真刀真槍的幹,你說我能不早些來嗎?對了,老三啊,你能幹,我這也看在眼裏了,說心裏話,我很是看好你,但你這天天這麼累!我怕你的身體吃不消啊,悠著點,還是身體要緊啊”
“隊長,你放心吧,我啊!身體好著呢,有的是力氣”嘿嘿嘿嘿.....
“好小子,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熱愛勞動,好好幹,我今天給你記頭等功,一會記工員來了,我告訴他給你記上頭功”
“隊長,這可是你說的哦”
“那是當然,難道我堂堂一隊之長還能哄你?”
“不不不,隊長,我信,我信”嘿嘿……
“對了,我聽說,前些日子你找郝桂芝他男人鬧架去了”?
“沒沒沒,沒有,你是聽誰說的?”
“哼哼,看你那樣,我就知道有這麼回事,好啊!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敢作敢當,不錯,有點像你四瞎子爹”
要說這個老隊長蒲啟清,他可不是一般人物,可惜就是一個文盲,但政治思想很好,黨的覺悟也很高,加上在生產隊裏輩分高高在上,誰他都敢罵,誰他都敢戳一下,不管是誰,他都敢給兩拳,他脾氣暴躁,但人很正直,善良!他共有四個孩子,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就是叫翠英的姑娘。
說話間,霧漸漸小了,生產隊隊裏的人也都紛紛來到稻田裏,這一天辛勤的勞動又要開始了,隻見男人們卷起褲腳,一個個活像一隻隻鴨子往稻田裏跳,這時老隊長站在稻田岸邊,倒背著雙手,隻聽他大聲說“都給老子聽好了.....,不要亂,都按先前分配的幹活,另外,手腳都給我麻利點?誰要耍奸,(偷懶)別讓老子看見,我要是看見誰偷懶了,他就是轉進他娘的褲襠裏,老子也要把他揪出來踢兩腳,好了開工.....”
老隊長剛一說完話,金瓜捂肚子,假模假式的說“隊長,我今天不舒服,要不我跟她們割稻子去”說著用手指了一下,那些已經在稻田裏割水稻的婦女們。老隊長把臉一沉很不客氣的說“金瓜,你娃娃就他娘的不老實,咋個,想女人啦,有本事自己娶呀,我可告訴你,就你這爛泥摸不上的東西,給她們提鞋也隻都隻能是做夢”一句話把所有人逗的哄堂大笑。
“對對對,長,我我我,真的肚子疼”
“哼哼,是嗎?
“嗯!疼”
“那我看看“
老隊長說完走近金瓜,而金瓜還真以為老隊長關心的肚子,誰知老隊長剛一靠近他,一腳將金瓜踢下水田,金瓜措手不及,隻見金瓜一個踉蹌摔進稻田裏,他在水田亂爬,亂抓,好不容易站穩,老隊長指著鼻子劈頭蓋臉一陣大罵。罵完後,老隊長問“咋個,肚子還疼?”
再看金瓜那腦袋活像撥浪鼓一樣搖晃“不不不,不疼了”
接著老隊長吼了一聲“開工....”
誌信,分在三組裏,並且負責往公房挑水稻。一擔水稻至少有一百多斤,在看他兩擔挪在一起,一塊挑,也就是說,別人一次挑一擔穀子,而他一次挑兩擔穀子,隻見他捋起袖子,卷起褲角,赤腳挑起穀子像是一陣風一樣,往公房而去。兩擔穀子可是二三百多斤呀,生產隊裏的人見他如此神力,個個驚歎不已!而生產隊那婦女們見他如此能幹,她們都在為自己沒有嫁給一個像他一樣能幹的男人,而感道惋惜!女人們惋惜,而男人們在嫉妒,甚至還有的人在心裏暗自罵他,說他是在表現自己,是在顯擺自己,而老隊長卻喜不自勝,他覺得擁有這樣的社員也是他的福氣,他忽然在心裏有了一個想法,然後他望著誌信那飛一般的身影,滿意的笑了。
誌信一連好多天就這樣幹活,這一天,生產隊裏的水稻剛收完一半,誌信頂著烈日他感覺頭暈乎乎的,腳下乏力,身體一晃,一頭栽倒在地。在田裏收水稻的人見他暈倒都跳上岸來。
老隊長跑了過來,一見都圍著誌信看,他忙說”都愣著幹啥子,快把他送回家呀....”
一群人手忙腳亂的,抬著誌信往家跑,有的抓胳膊,抓腿的,還有攔腰抱的,總之是亂成一團了。啟秀聽說誌信暈倒了,他從水田了爬上岸,然後赤腳往家跑,一到家,隻見院子裏圍滿了人,她的心猛的一下提到嗓子眼,她手裏的鋸齒鐮忽然滑落在地,她憨呆呆的望著人群,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誌信的二哥,蒲誌理也在院子裏,他看見了啟秀,就他喊到“啟秀,還愣著幹啥?快去拿涼席來”
啟秀這才反應過來,她忙跑進屋,眨眼功夫她抱著涼席出來,隻聽她帶有哭腔問“二哥,誌信他,他,是咋個了?”
“我看他好像是中暑了,沒事的,放心吧,這樣,你給他倒碗水來”
啟秀不僅僅是倒一碗水來,她還拿來扇子,隻見她輕搖竹扇,為丈夫扇風取涼,再看她眼淚吧嗒吧嗒的落,此刻的她,感覺到天塌地陷了一樣“誌信你咋了,你快醒醒啊!你別嚇唬我啊!”嗚嗚嗚...誌信!你快起來呀........
啟秀這一哭,讓所有的人緊都張兮兮的,生產隊裏的男男女女把院子圍的水泄不通,一群孩子一個勁往裏擠,都想看看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見他們一個個的小腦袋擠在大人腿間,有的幹脆從大人襠下鑽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