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競選(2 / 3)

蒲啟祥老人一聽說三兒子出事,他領著老伴也跑了過來,一見誌信二哥,老人忙問“老二,老三咋了?”

“大,他可能是中暑了”

“中暑,啥叫中暑?”

“還不是這****的幹活不要命嗎?人家一次挑一擔水稻,可他非挑兩擔,這不累倒了”

老人,望著兒子,隻見誌信喘息微弱,嘴唇有些幹裂,而他身旁的誌明,用手沾水往他嘴裏滴,還別說,幾滴水下肚,誌信眨巴眨巴眼醒了。他一醒可把啟秀高興壞了,隻見她破涕為笑。

“誌信,你可醒了,你,你嚇死我了你”

誌信醒來後,看這麼多人圍著他,妻子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後他起身站了起來,頭有些暈,隻見他晃悠兩下,接著他站穩“大,隊長,二哥,你們咋個都在我這,我不是在幹活嗎?我這是.....”

“幹幹幹!幹個屁啊!你小子不要命了?這都累成這樣了你還想著幹活,你看把啟秀嚇的,臉都白了,你可真行”

誌信的暈倒,是虛驚一場,多數的人為他捏一把汗,但卻有一個人幸災樂禍,誌信醒了後,他悄悄的退出人群,邊走邊罵“****的,你咋還醒了呢?你要是醒不來,哼哼”

他不是別人,正是金瓜,他盼著誌信倒下後永運就別站起來,因為他一直惦記著他那位貌似天仙的婆娘。想想這樣的人真夠齷齪的。

這一天,在緊張的氣氛中結束了,晚上,啟秀為犒勞丈夫,他蒸了大米飯,還特意為他炒了一碗牛皮菜。說到牛皮菜,此菜,葉子嫩嫩的,圓而長,像是一把綠色的扇子,葉莖嫩白如玉,宛若翡翠,其味道有些發澀,可是口感滑滑的。

過去牛皮菜,是農家菜園子裏唯的一青菜,家家戶戶都會在自留地裏要種一些,但是人卻不舍得享用它,而是用它來喂豬。想想那時候,豬比人還金貴的多呀。

啟秀不停的給誌信碗裏夾菜,再看誌信狼吞虎咽的吃飯,那腮幫子鼓鼓的,就像是懷孕婆娘的肚子一樣鼓,啟秀看他吃的香,情不自禁的笑了,再看他噎的直翻白眼。也難怪!白天幹了多少活呀,就這一晚,他吃了滿滿三大碗大米飯,那飯量大的驚人!可是啟秀卻說,看著他吃飯也是一種享受。

“你慢點吃,別噎著?”

“嗯嗯嗯,好,好,好吃,好久沒吃過這麼香的飯了,嗯嗯嗯嗯,好吃”

“看你,就跟幾輩人沒吃過飯一樣,我看你是餓死鬼投的胎”

正說著呢,他把碗一放,拍拍肚皮,打了一個飽嗝,然後他貓著腰,慢慢的站了起來,他幾乎不敢直接將要直起來,好像一直腰,腸子會崩開一樣,啟秀看見他那樣,忍不住要大笑。接著就聽他不停的打嗝,啟秀又忙過去給他劃拉劃拉後背,又劃拉劃拉胸脯,在揉揉肚子“看你這點出息”嗬嗬嗬...

“哎呀!不好,肚子好痛!吃撐了,不行,哎喲,哎喲.....”

誌信來到院子裏,隻見他托著肚子在院子一圈,又一圈的溜達,就像一個孕婦要生娃提前運動一樣,隻見那月光把他的身影印在地上,他走,影子也跟著動,仿佛同時有兩人也吃撐了,和他一起遛肚子。不一會感覺舒服些,他搬來凳子坐在院壩裏乘涼,他抬頭望著夜空,瞪大一雙深邃清亮的眼睛浮想翩翩,他想!今天所有人為他緊張,啟秀為他哭的一塌糊塗,如果今天真的倒下了啟秀怎麼,小丫怎麼辦?想到這,他渾身痙攣,心裏突然感到不安。

此刻月色更加明亮了,清澈的月光,玲瓏剔透,那灑下來的玉光,仿佛是堆金瀝粉,而那一片烏雲突然擋住了月光,宛若是一隻亮晶晶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黑紗,忽然,夜色如淡墨,不一會,烏雲飄走了,月亮又落下銀色的光芒。

安逸的夜晚,顯得靜而又涼爽,突然!老隊長扯開洪亮的嗓子喊到“各位社員注意了.......,吃過晚飯,到老院子開會社員會,不準缺席,誰要是不到會場,那就扣工分.....”

老隊長的喊叫聲,猶如一把利劍,穿透皎潔的夜晚,同時他的喊叫聲,讓那些剛剛舉筷吃飯的人,不得已撂下筷子走人,接著托起疲倦不堪的身子,往老院子跑。這些人寧願不吃飯也不能扣掉工分,因為這工分來之不易,要是被扣了公分,少分糧食,沒有糧食拿什麼生活,所以他們不敢怠慢,隻見他們紛紛來到老院子。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們不敢怠慢開社員會,他們怕老隊長,首先是他輩分高,脾氣大,如果他大喊三聲沒人理會他,那他罵出來的話一般人真的夠受,他罵起人來不是日爹,就是日娘,一般人誰受得了這些話呀?所以寧願不吃飯,不睡覺,哪怕是生病了,也要快步跑去老院子,除非自己下不了床,但那也要派家人去聽聽開會的內容。

老院子,是這生產隊最古老的房子,聽老人們說,姓蒲的祖先就是在這個院子生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後輩,所以住在這個院子裏的人,身份必須尊高,必須是有權有勢的人才有資格住在老院子裏。要說起來,這個生產隊裏的人同姓蒲,也是一個祖先繁衍下來的子孫。生產隊百十號人雖然同姓,但卻不是一房人,生產隊裏分為,大房,二房,三房,四房,也就是說,祖先分別有四個妻妾,老隊長就是祖先大房的嫡親後裔。

老院子門口有一對石獅,顯的威風凜凜,在這姣美的夜晚,石獅顯的更為生機勃勃,那月光照射在石獅身上,宛若那冷冷的軀體是通明的,更好比是塗抹了玉粉。老院子裏滲透出,悠悠曆經滄桑的感覺。雖然院子是土坯牆,青色瓦,但它的樣貌體現著古老的文化,體現出一種說不出的滄桑。

老隊長把院子裏多餘的房間,養著生產隊裏的耕地牛,還有豬,要不一進老院子裏就聞到一股畜類的糞便味呢。然而這些味道對於農民來說,極其好聞,仿佛那些糞便裏隱藏暗香,隱藏著希望和動力,因為,牛可比他們的命還重要。所以牛是他們的希望,也是他們唯一能夠生活下去的動力,所以聞聞牛糞味,也沒有什麼?

院子中央有一棵粗壯的杏樹,杏樹像是一把綠色的雨傘,支撐在院子裏,隻見茂密的枝葉,把這個四合院一大半遮蓋住。每年這杏樹結很多杏,杏成熟時,那淡黃色的杏活像掛滿一樹的鈴鐺一樣,一旦刮風下雨,那些杏劈裏啪啦的往地上掉落,有的饞嘴的孩子從老院子門前經過過,一見滿地熟透的杏子,他們跑進院子撿杏吃,結果被老隊長家的大白狗追的滿生產隊跑。

不到十分鍾,院子來了很多人,有的自帶凳子,有的就地落坐,有的蹲在院子土牆邊議論紛紛。老隊長一看人來的差不多了,隻聽他大聲說“好了,都靜靜.......”

老隊長這一喊,會場下鴉雀無聲,百十號人齊刷刷的目光向他射去,就好比是百十道暗光落在他身上一樣,接著老隊長開始點名。點完名,老隊長直奔主題“今天晚上,有三件事要跟各位社員商談,這第一呢,咱們生產隊裏的稻穀剛開始收割,任務重大,稻穀收完後要晾曬,儲存也是一個問題,記得過去糧食曬不好,好多穀子都發黴發芽了,損失很慘重,所以,這是咱們的損失,今年絕對不許爛了穀子”

“去年糧食生黴發芽沒保管好,生產隊保管員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還有,每年分糧賬目清楚,為啥子分給社員的糧食缺斤少兩?為啥子社員總找我要糧?”

老隊長說話聲如同是一個大喇叭,聲聲洪亮,當他提到保管員時,隻見會場下的禿子把嘴噘的比牛**還高,顯然是心裏很不舒服,但他卻不敢吭聲,隻有默默的忍受老隊長對他批評。老隊長,也在注視著禿子的表情,當然他噘嘴時,老隊長是看的清清楚楚,隻是他沒理會他,而是繼續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