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宮 玉蘭曲(新)13(1 / 3)

第13章:

轉眼間到了秋天,我發現最近經常有太監宮娥端著東西在怡景宮進進出出,經人打聽才知道是因妃的女兒,也是權禹王唯一的女兒寶瑤帝姬要回宮小住幾日,權禹王特意吩咐下人將怡景宮的房間再好好裝飾一番。

我並未見過寶瑤,但卻知道權禹王待她極好。雖然她並不是正室所生,但是她的湯木邑卻是嫡親帝姬的標準,這也是我見過的權禹王唯一明顯違越祖製的地方。各地進貢什麼好吃的好玩的,權禹王也常常命人送一份到宮外。

有一天晚上權禹王與我閑聊,“你知道這次寶瑤請示進宮她怎麼說嗎?”

“聽說她想參加宮中舉行的秋宴,說好久沒有機會展示一下琴技了。”

權禹王笑了笑,“這是原因之一,她還說想進宮來見識見識你。”

“見識我?”

“她說宮外人人都傳你是大胤的第一貴婦,你的穿著配飾婦人們競相模仿,她想看看真人是什麼樣子的。”

我啞然失笑,問:“其實我才真正好奇,你的女兒會是什麼樣子的,你那麼的疼愛她。”

“也就普普通通吧。”權禹王笑了笑回答。

然而等到我真正見過寶瑤時,發現權禹王所謂的“普普通通”實在是太過謙虛的話。她簡直集合了她父親母親的優點,長得如同牡丹花般豔麗。

更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她那落落大方的舉止,自信而又端莊,比起以前的大姬毫不遜色,甚至更勝一籌。而相比之下我倒是有些自卑了,她是一出生就有很多人愛著的公主,而我卻從小活在陰暗之中,那種大氣是我永遠學習不來的。

“太後娘娘,您真的如宮外所說是一位氣質高雅的貴婦呢,寶瑤見到您真是榮幸。”寶瑤稱讚道。

“不,帝姬才是真正氣質高貴,讓人自愧不如。”我也由衷地讚道。

我們第一次見麵就很談得了,我好奇地問:“聽說帝姬最擅長琴技,不過這次秋宴卻選擇奏瑟,這其中有什麼緣由呢?”

寶瑤回道:“因為琴乃樂器之首,自然由太後操之。寶瑤當以瑟相和,方合乎禮節。”

真的是很懂事的帝姬,我看向權禹王,毫不掩飾我眼中的讚賞之情。

權禹王也很欣慰的樣子,溫柔地對寶瑤說:“寶瑤,今天父皇吩咐膳房做的都是你喜歡吃的菜式,你若是還想吃什麼盡管說給膳房。”

寶瑤掩扇打趣道:“父皇這話說得未免堂皇。以前府上的人誰不知女兒喜歡吃的也是父皇的口味,倒是讓太後聽了以為您對我格外偏愛。”

權禹王大笑幾聲,說:“這是湊巧咱們父女倆口味相同,即便不相同,父皇保證今天也聽你的。”

寶瑤繼續笑著說:“其實這哪是湊巧。因為廚房每日做得飯食肯定依著父皇的口味,寶瑤今日吃明日吃,時間長了也就慢慢喜歡了。還有學琴,從小您就抱著寶瑤興致勃勃教授,寶瑤不敢讓您失望才辛苦練習呢。”

“你的用心父皇知道。不過這幾個子女裏朕也隻將你抱在膝上,琴藝也隻傳授於你。”

寶瑤低下了頭柔聲說:“女兒知道,所以從小就覺得自己幸運。”

看著這父女倆一句一應,氣氛如此融洽,我真是感慨萬千。

通過權禹王對寶瑤所做的,我逐漸發現,這幾個子女中權禹王發自內心關愛的實際上是這個女兒。他對於兒子雖然也很好,可更多的是出於繼承的需要。

想到這兒我竟羨慕起了寶瑤。

我在想如果我不是權禹的情人,而是他的女兒該多好。

這時如意在我耳邊小聲說:“小姐,聽說帝姬剛進宮就過來拜見您,現在還沒回怡景宮看一眼呢。”

我真感到吃驚,她好久才回來一次,一定是迫不及待想見到娘親有許多話要說吧,卻還是先過來爾玉宮拜見我這個太後,也許她心中急切可還是麵色從容,談笑自如,何以如此懂事呢?

“聽說帝姬還沒有拜見母親,莊德妃想必也十分掛念,哀家就不再耽擱你們母女相見了,快去怡景宮拜見罷吧”

寶瑤也沒有說太多客套的話,隻站起身萬分感激地說:“多謝太後體諒。”

然後我難得那樣寬容,對權禹王說:“皇上也一同過去吧,難得一家三口相聚,請代哀家向莊德妃問好。”

等權禹王和寶瑤走後,我對左右感慨地說:“寶瑤帝姬的修養真是很好。”

左右附和說:“太後娘娘說得不錯。聽說駙馬也人品端正,待帝姬好,生下的幾位公子小姐也十分討人喜歡,真是人好命也好,讓人羨慕。”

“聽說駙馬曾是皇上的部下,皇上看中他年輕有為,覺得是可托付之人,才將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他,而且還千叮嚀萬囑咐說絕不可納妾辜負帝姬。一個人生活順心如意,性情又怎麼會不溫和呢。”有人補充說。

我聽了暗暗覺得有些道理,寶瑤實在算是比較幸運的帝姬了。想到以前的大姬,若論身份尊貴於寶瑤,但由於她的母後並非父皇所愛,家庭也不盡如人意,性情修養就比不得寶瑤。

翌日秋宴,後宮眾夫人皆來參加,其中我奏琴,權禹王吹笛,皇後彈箏,莊德妃撥琵琶,姊撥月琴,寶瑤彈瑟,其餘妃嬪也分別手持各種弦器;在簾幕之外,坐著權禹王的三個兒子及四品以上朝廷官員,他們分別吹奏笙、管子、塤和簫等;外圍則站著一些樂班來擊打鼓器編鍾,那種場麵真是盛大恢弘。

因為秋宴的主題是祈求秋日豐收,所以眾人神情肅穆,氣氛也異常莊重。

當《神農》奏起,讓人心中不免一顫,但旋即融入到那磅礴的音樂中去。

這種盛大的場麵不是經常有,並不是每個皇帝都有這樣的情趣與精力。我偷偷地看向權禹王,隻能看到他那冷硬線條的側臉,而他的表情一定是嚴肅而專注的吧。

我真的想不到,這個白天正襟危坐的男人,在夜色中竟是那樣興致勃勃。而同樣是這個人,又會在子女麵前完全變成一位慈父,眼神流露出太陽般的溫暖。

我看不懂這個男人,也看不懂自己了。所以那天晚上,待白日的喧鬧繁華淡去,四周燃起昏黃的燭火時,我也不再是這個國家端莊優雅的皇太後,我就是他的女人,甚至是一個要討盡他歡心的卑微歌姬,出奇意料地主動。當他驚喜而又熱烈地回應我,有一個念頭稍縱即逝,假如我能給他生一個女兒,也讓他疼讓他愛該有多好。

寶瑤走了,但她帶給我的感慨卻深深地留在了我的心底。

那天各地進貢來的布匹排滿了爾玉宮的整個寢殿,我在那萬紫千紅中仔細挑選著,碰到自己喜歡的布料及款式往往愛不釋手地左右撫摸。

權禹王則身著寶藍色龍袍閑散地躺在小榻上,半眯著眼睛看著我挑來挑去。

我邊挑邊回頭跟他說話:“你說哪個布匹好看?”

他環視了一下,然後指著我手中正拿著的一匹杭州團花刺繡說:“朕看你手上的那個就不錯。”

“是了,”我輕歎了一口氣,“我也覺得這匹布無論從顏色還是花紋來講都比其他的要出色。”然後我對外麵喚道:“如意,你進來。”

不一會兒如意低著頭推門而入,此時權禹王早已換成正襟危坐的樣子。

我指了那匹杭州刺繡和另一匹我看著不錯的布料對如意說:“這兩個你帶下去,一會兒送到淑妃那兒。”

權禹王難掩吃驚,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待如意離去他還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又繼續挑我的布料,漫不經心地對他說:“你怎麼啦?你以為前幾天我對你說的話隻是一時動情哄你開心的?我既然說過以後會對姊好,肯定會這樣做。隻是以前姊對我的怨恨也很深,我隻好一點點去打動她。”

“不……你這樣做朕感到很高興。隻是以你的性格似乎不會這樣。”權禹王將他的疑慮說了出來。

我掩袖輕笑,“你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沒想到你會是這樣一位慈父,我也一樣,你也不會想到實際上我會是個好妹妹。不說這個了,唉,除了那匹杭州刺繡似乎沒有其他新穎的款式……”

權禹王慢慢走了下來,他拿過一件紅地金菊的布匹拉我到落地銅鏡麵前,他伸手將我寬大的罩衫褪下,我看著鏡中的我們,不禁臉一紅,說道:“別……”

他沒有聽我說什麼,隻是展開布匹將它從我胸前緊緊地纏繞兩圈,頓時鏡中修長曼妙的身材顯現出來。

大胤一向沿襲唐風,女子們通常穿著飄逸寬大的衣裳,而這種穿著更似漢風,將女人玲瓏有致的曲線暴露出來,惹人遐想。

“不若由針匠們縫製這樣修身的衣裳,配上你的身材,穿上一定是妙不可言。”權禹王看著鏡中的我不住地讚歎道。

“那怎麼行……”雖然看起來比寬大的衣裳更具風情,但我依舊存有顧慮,“雖然真是很好看,但未免太過暴露,有失體統……”

權禹王想了想,“那這樣,在外麵再配上寬鬆的罩紗衫,兼具漢唐之風,內修長外飄逸,這樣不僅新穎美麗,而且在秋日裏更加暖和。”

想著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我高興起來,“這樣好,那我明天就命織錦司做出這樣的衣服來。”

後來這種漢唐衣製作出來很快就受到了宮中妃嬪的推崇,更因為它需用上好的衣料和精細的刺繡製成,大膽體現女子玲瓏嬌媚的一麵,因而成了大胤後期已婚高貴女子的特定穿著。史家曾將它記載並歸功於我,隻有我知道這件衣服真正的發明者實際是一位皇帝,那是一個男人以不同於女人的眼光對美的欣賞。

後宮請了雜耍班來表演,而此時我的新衣也剛好完成,當我睡過午覺精心裝扮後,在宮人簇擁下來到外堂,後宮妃嬪穿著各色衣裳早已等候在那裏了。

我在如意的攙扶下走向看台最前麵,已感到沿路人群中有小小的騷動,當我站定麵對她們時,可以看見她們無一不流露出的訝異和驚豔表情。

那天我穿的衣服正是權禹王想出來的款式,我則在逛花園時突發奇想配以金紅鯽魚為主題的圖案。我身著的漢裙緊緊地包裹著我的身體,旨在展露出女子曼妙的身材,白色錦緞上畫著遊動著的黑色、紅色和金色的鯽魚,拖地裙尾也做成了類似魚尾的形狀,顏色朦染上類似於蔦尾魚魚尾的色彩。外麵配著寬大的黑色罩紗,上麵繡以荷葉和荷花的圖案,使裹裙展示出來的曲線變得若隱若現。雖然裏麵盡展媚態,而外麵則不失莊重和飄逸。更微妙的是,當我走動起來時,魚兒和荷葉的上下層次給人以動態之感,仿若魚兒真的在荷池中遊動般。

我抬頭對眾妃嬪緩緩說:“大家都等久了吧,都坐下開始看戲耍罷。”

待我坐下以後,後麵也是一陣環佩之聲,並伴著陣陣不同的胭脂香氣傳來。

看台的前麵是一片寬闊的空地,四周各站著一排宮中侍衛,雜耍班早搭好了戲台,上麵的演員身著鮮豔,先齊齊向這邊請安,一陣鑼鼓聲響後戲耍就正式開始了。

在我身後按照身份地位錯排著後宮妃嬪,我的左邊稍靠後的是皇後,右邊稍遠則坐著莊德妃,其次才是已經上了年紀的慧賢妃、姊以及朵昭容等。

戲才剛剛開始不一會兒,一向端莊穩重的皇後忍不住湊過來道:“太後,您今天衣服的款式真是新穎,前所未見,連貼近的樣式也未曾見過。不知是織錦司哪位工匠有這樣的巧心思,真是該好好提拔,以後也讓他為我們設計幾款新奇漂亮的。”

我笑道:“並不是織錦司的人,卻是跟衣飾毫不相關的人偶然想出,這才命織錦司做出這樣的衣服來。”然後自貶著說:“也就是哀家這般年紀,也不顧什麼臉皮好意思穿這樣不成體統的衣服來。”

“太後說的是什麼話。這款衣服雖然未曾有前人穿過,但穿上卻高貴精神,把臣妾們這些衣服比俗氣了。若是太後不覺冒昧,臣妾和後宮的眾妃們也想穿穿這樣的衣服看呢。”

“怎麼會呢,”我回道,“哦,說起衣服,”我回頭找尋坐在後麵的姊。姊見我欲與她說話,臉上又是警惕又是不安,但不得不走上前來聽候。

“今天大家都趁此機會展示秋日新做的衣裳,為什麼淑妃卻仍穿舊衣呢?難道是上次哀家為淑妃選的衣料淑妃不喜歡麼……”然後我不無遺憾地歎氣道:“可是哀家認為那匹杭州刺繡也算是這批進貢布料中最精致的了,穿起來應該和淑妃溫文高貴的氣質很配。”

姊低頭有些惶恐地回道:“承蒙太後誇讚,可是後宮地位有差、身份有別,臣妾自知配不上那樣的衣服,因此雖感激太後的厚愛,卻萬萬不敢造次。”

“哦?哀家當初隻是覺得人衣相配,再者皇後和德妃等都是後宮有美德的人,斷不會計較一件衣裳,所以才一時忽略了後宮等級。現在得到淑妃的提醒,看來哀家當初真是做錯了。”

我的主動認錯,不僅使得姊一時不知所措,更使得皇後和德妃等兩旁妃嬪惶恐起來。皇後不得不率先堆笑表態道:“淑妃說得嚴重了,雖然說後宮等級森嚴,但畢竟我們是一家人,不必那樣條條框框的。太後的心意淑妃就接受吧,改日做好衣服都讓我們瞧瞧,太後說相配我們也都很期待。”

姊的表情很是為難,小聲說:“可是臣妾實在是不好……”

“淑妃你就不要推拒了,”莊德妃以一貫穩重的語調勸道,“你的心意我們都明白,可是你再拒絕讓我們在太後麵前如何自處,還以為我們怎樣欺負你了呢。”

慧賢妃也點頭附和。

姊被點醒其中利害,不敢再推辭,回道:“那臣妾在這兒謝謝太後的賞賜。”然後對皇後、德妃、賢妃等點頭含謝,非常恭敬有禮,也難怪後宮妃嬪與她相好。

我心中這樣想著,臉上卻露出開心的表情,拊掌道:“好,這樣才見我大胤後宮和諧安定,妃嬪之間毫無嫌隙呢。哀家今天高興,暫不講什麼等級排序,淑妃你就搬過來坐,咱們幾個一起說說話。”

皇後等人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很快隱去,皇後欣然說:“這樣才好,快把淑妃的椅子搬過來,在我和賢妃之間好了,離太後也近些。”

姊臉上雖應承著笑著,但臉色卻開始發白。

於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頻頻側頭與姊談點台下變出的新奇戲法,一派談笑風生的親熱模樣。

我也注意到皇後、德妃等人略不自然的神色,更瞥到了後麵娜木朵兒鐵青的臉和幾位嬪妃們尚來不及掩飾的憤憤表情。

再看姊那有如啞子吃黃連般有苦說不出的表情,我差點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不過幸好這時傳來“皇上駕到”的稟告聲止住了我的笑意,我並未想到權禹王會突然出現,因為我聽說今天下午他要接見一位從邊疆回來的將軍。

後宮許多妃嬪也好久沒見過皇上了,一陣興奮騷動,紛紛站起來迎接聖駕。

侍從早已在我身旁加了禦座,待權禹王走近我時,他雙目一亮,目光在我身上來回逡巡,最後以深情的眼神盯了我一會兒,對左右說:“哦,今天太後穿了新衣,光彩奪人啊。”

左右妃嬪附和道:“是的,臣妾們剛才正談論太後別致的新衣裳,加上皇上又如此讚賞,臣妾們也按捺不住想試試呢。”

姊見皇上來了,欲往後退去,我見了緊忙抓住姊的手,柔聲說:“淑妃你就坐著吧,皇上來了你更應該親近親近才是呀。”然後轉頭對權禹王說:“今天哀家讓淑妃離哀家近些好多說說話,想必皇帝不會怪罪吧。”

“既然太後這麼說,朕能有什麼意見。對了,今日淩將軍從西南邊疆回來,聽說後宮來了戲耍班子,所以帶他過來湊湊熱鬧。”

“下臣叩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及後宮眾位妃嬪娘娘。”

我順著那溫和的聲音望去,看見一位身著象牙色底黑金麒麟圖案衣服的男子跪於麵前。

我伸手道:“淩將軍快起來。”此時在座的妃嬪早已以扇遮麵,還有一些舉起袖袍側臉過去以示避嫌。

那淩將軍拜謝起身,卻還是微低著頭目不斜視,退到權禹王一邊去,隻見他站定後身姿挺拔,身高與權禹王不相上下,但身形卻比權禹王瘦削,加上我注意到他的手修長白淨,一時倒不覺得他是行軍打仗之人,反而更應該適合操琴作畫。

待權禹王坐下,皇後與那淩將軍說話:“唔,昕弟,好幾年不見,你似乎比以前更有軍人風範了。”言語間似乎非常熟稔。

權禹王笑道:“可不是嗎,雖然朕與他分別不到一年,卻也有刮目相看的感覺。”然後對眾人說:“淩昕是朕母家舅舅的兒子,算起來是朕的表弟。他十二歲的時候就到朕的府上生活,行過成人禮後就隨著還是親王的朕守衛邊疆,東征西討,朕視他為盡忠的部下、兄弟甚至半個兒子,所以大家對他不必如此拘謹。”

原來是自小就跟在權禹王身邊的表弟……我暗忖,怪不得權禹王會把他帶到後宮,而皇後對他又如此熟悉了。

“嗬,”慧賢妃這時打趣說,“臣妾覺著昕弟看起來比臣妾們還要拘謹呢。這讓臣妾想起昕弟剛來府上的時候,瘦瘦弱弱的,也是一副不大愛說話的樣子,當時臣妾們哪裏想到那個靦腆的少年現在會變成如此有氣魄的將軍和朝廷棟梁了呢。”

這時那位叫淩昕的將軍依舊以那溫和的聲音恭謹地回道:“臣出生時身體孱弱,家裏人為了鍛煉臣的體魄讓臣十二歲時就跟著皇上,在親王府住了三年,皇嫂們對臣的照顧臣現在還感恩在心,不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