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柳歸晚心裏最後一絲希冀的火花破沒了。

如果說,以前她對他還抱著幾絲期許,那麼現在,沒了,什麼都沒了。

他們真的成了陌路,最熟悉的陌路人。

“對不起,我做不了你心裏的第一……”

我想做唯一,她想說。

可是,癟癟嘴,她還是沒說出口。讓她逼迫他說出來的保證,還有意義嗎?

“小晚!”陸成在她身後喚了一聲。

柳歸晚毫不留戀,沒有回頭,大步朝前走。走出他的心,走出那些美好歲月。

真的,就要成了陌路。

風中傳來她的聲音:“對不起,我有心理潔癖。別的女人用過的男人,我嫌髒!”

朱七妞見主子黯然離開,還不停地抬胳膊抹著臉,也不喊自己,她覺察到異樣,抬腳就追。

一隻手臂攔在她身前。

“南公子!”朱七妞驚呼出聲。

南歌點點頭,和煦說道:“我去,你回船上吧!”

朱七妞猶豫起來。她害怕主子再受到傷害。

南歌將手裏提著一個罐子給她,“放心,我會毫發無損將她送回來!”

他的話有奇異的安撫作用。

朱七妞停住腳,小心問:“你真的能保證我們主子的安全?”

南歌點頭,眼裏噙著笑,這丫頭,“我要是真的想傷害她,幹嘛還救她?”

朱七妞點點頭,讚同。

她拎著手裏的罐子,有些疑惑:“南公子,這是什麼?”

“蜂蜜,給你和你家主子的!”說完,身影就堙沒在月色裏。

聽說有自己的份,小丫頭心花怒放,她拎著罐子往回走,看著南公子追主子去了,她也就放心下來。

南歌很快就發現了柳歸晚的身影。

她正坐在一棵樹下,背靠著樹幹,蜷著腿,微低著頭,頭埋在卷起的膝蓋上。

清冷月光透過枝葉枝椏灑下斑駁月影,更顯得她那小小的身子孤單無助幾分。

他習慣了她彎起眉眼,笑嘻嘻的狡黠;習慣了她嘟起嘴吧,盛氣淩人的霸道;習慣了她目光沉著,勘驗屍體的冷靜。

可是,他不習慣她眼前的樣子。

嬌小的身子蜷在一起,越發顯得可憐兮兮,無助落寞。

他來到她身邊,蹲下身子,伸出手將她的臉抬起來。

溫熱的淚水順著他指縫流淌下來。

柳歸晚發覺自己被人摸了臉,倏地警覺抬頭,就要揮手打人,看清是他時,她毫無形象地抹了一把臉。緊接著,打掉他的大手。

“你陰魂不散,又來幹什麼?”她沒好氣地問。

南歌將她扶起來,幫她擦了擦臉,不回答,反而逗趣道:“羞死了,哭得跟小花貓似的!”

“貓哭耗子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