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的晚了,太晚了,可她仍然很知足。
“小晚……”看著她臉上悄無聲息流淌的淚水,陸成也熱淚盈眶。
他再次拉住她的手,啞著聲,道:“小晚,我們走吧。我不當於家大少爺了,你也別回陳國尋親了,我們一起走。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屬於我們自己的生活。憑我們倆的智慧,走到哪裏都能生存,說不定以後有機會,我們還能一起回到二十一世紀。小晚,你說好不好?”
回二十一世紀是對她最大的誘惑,可是,與陸成?
望著陸成殷切的眼神,柳歸晚心,酸,澀、痛,五味雜陳。
她拔直身體,目不斜視,望進陸成眼底深處。
他的眼裏沒了可以吸引自己的魅力,看著那雙眼,就跟看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差別。
“陸成,你不想做於家大少爺,不想給於家盡職可以。可是,你得做一個好丈夫,好父親,是不是?難道你忍心撇下你那三個妻子,還有未出生的孩子與我私奔?如果當初你有這份心思,為什麼去碰她們?為什麼令她們懷孕?”
說完這話,柳歸晚覺得有些冒失。
聽起來好似她又多哀怨似的。其實,她想說的是,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柳歸晚的話點到他的死穴。
那三個女人和那未出世的孩子就是陸成的死穴。
陸成臉色頓時難堪起來。
他鼓起勇氣解釋,“不是我想娶她們,是她們非得要我娶。要我為於家開枝散葉。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我不得不如此……”
柳歸晚歎息一聲,笑了。這個時候,還解釋這些有什麼用?
“你既然平安從大牢出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說罷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留下語音渺渺,“回於家,盡自己該盡的職責!”
陸成十指攥拳,緊咬著唇,忍住上前拉住她的衝動,無力地看著她離開。
柳歸晚沿著青石板路往回走。
夜色迷離,夜風陣陣,夜蟲唧唧。
不長的橋,此時走來,竟然像在爬山,橋那端明明近在咫尺,卻用盡一身力氣也走不到頭。
心空了,身子空了,眼神也空洞無光。踉踉蹌蹌走到橋中間時,所有力氣都被抽走,她蹲下身子,抱著頭,嗚嗚哭出聲來。
淚水順著指縫,劈啪地落在青石橋麵上,如碎了的心傷,眼看著鹹澀的淚水氤氳開來。
與陸成真的就這樣了。
一切,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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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歸晚就是打不死小強。痛哭過,傷心過,然後儼然一個勤快的家庭主婦開始整理打掃心靈的空間。
她整理不是房間的瑣碎,她整理的是記憶:那些與陸成共有的點點滴滴,然後,打包,壓縮,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