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眉心擰得更緊,他囑咐道:“以後,我們的飲食用水,都要自己準備,不能借他人之手。”
容若鄭重點頭。
二人低低談話間,地上的屍首上也發出窸窸窣窣的響聲,那些屍身上一堆白乎乎的蛆蟲,互相擠壓著,肆意地啃噬著人肉,很快,十一具屍體便成了白骨,在月色下閃著幽藍的光,那些蛆蟲吃罷人肉,還不肯離去,在白骨上擠兌著,當最後一個人肉被吃下去後,它們也化成了一堆血水,浸入地麵。
這詭異恐怖的場景不止容若害怕,就連向來淡定冷靜的南歌也覺得身後陰風不斷。
這蠱毒也太殘忍陰狠了。
帳篷裏的柳歸晚見容若出去半晌也沒動靜她探出腦袋,朝著他們這邊喊了幾聲。
“你先回去。”南歌說,“別將這裏的慘象告訴她,就說遇見劫匪了。”
容若點頭,急匆匆跑回去。
南歌見他身影進了帳篷,伸出手掌,心念一動,從手心裏冒出一股白色的霧氣,那霧氣透明,清亮,就見那霧氣很快將地上的白骨籠罩起來。
然後,他又伸出另一隻手臂,隻朝著地麵微微拍了一下,地麵瞬間出現一個黑洞洞的大坑,那些被白霧籠罩起來的白骨被緩緩地移近大坑裏。
最後,南歌雙手一合,那些白骨就被一層土給掩埋起來。
手掌裏的霧氣完全散去,地麵恢複平靜。
仍舊是平坦的地麵,仍舊有枯草和秋葉,但是,卻不見了皚皚白骨和陰森的頭顱,這裏一切恢複平靜和祥和,就像以往每個月夜一樣的寧靜。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包括殺戮,包括蛆蟲……
南歌回到帳篷裏,柳歸晚等人已經等得有些焦急。
麵對著柳歸晚連聲的詢問,他隻雲淡風輕地說,是劫匪。
旁邊有容若敲邊鼓附和,柳歸晚也沒懷疑。
大家又說了一會兒,便各自回去休息。
放下柳歸晚這邊不談,再說灤縣。
在縣城一處黑暗偏僻的角落裏,一名臉蒙黑紗的男子正跪在地上。他身邊站著一個身材高大,渾身散發著冷酷氣息的男子,男子臉上帶著銀質麵具,雙目裏散發著陰鷙的寒冷。
不錯,戴麵具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欽差風大人。
就聽風大人沒什麼表情地問:“事情辦得怎麼樣?”
跪在地上男子回道:“回大人話,那個叫南歌的武功高強,招式詭異,我們不是對手。所以,沒有機會近身,他的劍,我們也沒帶回來。”
“其他人呢?”風大人問。
“死……死了……”
死了?風大人有些無法置信。
那都是他精心培育的死士。不敢吹噓一人能敵百萬師,卻也各個都是人中翹楚,武功絕不是普通習武者能比的。怎麼到了南歌麵前就成了不堪一擊的紙老虎?